吃完早饭，安听雨带着秦天去了小苍庄的学校。
几间木房连在一起，在房前的空地上树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因为下雨，国旗已被收起。
在教室旁边原来还有两个更矮小一些的房子，那就是安听雨他们的宿舍，只是此时已经变成一堆废墟。
有一些早到的学生正在清理着废墟，将里面没被破坏的用品小心的摆在一边。
“孩子们都舍不得张校长。”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安听雨也加入了清理的队伍，一边清理一边跟秦天说着。
秦天看着那些孩子即使在搬动那些断木时也是异常的小心，仿佛会惊扰到张校长一样。
他也默默的加入了清理的行列，不多时，老族长也带着村民过来了，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悲伤。
“安老师，老张的家人来了电话，他们昨天就到了镇上，可是进不来哩。”
老族长把安听雨叫到一旁。
前日的暴雨已经让进山的路变的危险了许多，再加上昨夜的雨，没有个三五天可能都进不来了。
“那怎么办？老校长还在祠堂等着他们呢。”
安听雨有些急了，亲人们不到，老校长就得不到安宁。
“所以我征求了老张娃儿的意见，老张就埋在这里，埋在咱小苍庄风水最好的地方。咱这里有苍神守着哩。”
老族长把烟锅在潮湿的木头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
“还有，小苍庄的娃儿想他了，还能找他唠唠。”
安听雨没说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娃儿，可不敢再哭哩，那些小娃儿还等着你教哩。”
老族长指了指已经在光秃的旗杆前排队站好的孩子们。
升旗，是老校长规定的每日必修课。
孩子们坚定的执行着。
“放心吧，族长。”
安听雨擦干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昂首挺胸的走向那些学生。
“升旗。”
随着安听雨一声令下，教室前的一个喇叭里响起了雄壮的国歌，国旗在同学们的注视下缓缓升起。
音乐停止，国旗也升到了顶端。
学生们却仍低着头，有的已经发出了低泣声。
往常这个时候张校长还会再说两句话，可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没有了。
“准备上课。”
安听雨并没有训话，她不觉得自己有代替老校长的资格。
即使多说一句话。
按照安排，每一节课教两个年级，上午三节课可以六个年级全部教完，下午再轮一遍。
他们的课除了语文数学，其余的都是统一上，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没有老师，一切都是空谈。
安听雨讲课，秦天就去辅导那些没课的孩子们。
放学的时候，秦天已经跟大部分学生混熟了。
“秦老师，您教阿香剪纸公鸡了？”
一个叫小芬的小女孩走到了秦天身边。
“怎么了？”
“你能教我们剪纸吗？我想送给张校长。”
小芬低声说道。
“我也要。”
“我也要，秦老师，求你了。”
小芬一开口，准备放学的孩子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央求着。
“那你们想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