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少年终于开口。
他说:“……这可比七窍流血要痛苦。”
叶星揽头顶缓缓凝聚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小正太又想吓唬她了!
叶星揽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魈的套路,所以她露出从容的微笑。
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我不怕。”
语毕,那少年眉峰一挑,似乎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胆色。
她回头再想,突然觉得刚才那样说似乎很不妥。
于是她又重新组织了语言,“我是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疑问句又比陈述句多了一些迂回和想象的空间,她满意了。
可是那抹琥珀色怎么又比刚才更暗了呢?
“你不信?”
幽幽的沉闷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她耳旁响起。
抬头看去,那人眼尾微微弯着,眼眸睨向她,眼里满是无法读解的危险信号。
他嘴角上扬着,勾勒出分外魅惑的弧度。
他笑了。
他为什么笑了?
“我……”叶星揽舔了舔下唇,脑子忽然有些懵。
她又组织了一遍语言。
她说:“要不你让我感受一下?”
她话音一落,便感觉脑袋被扣住。
那只手迫使她将头仰起,接着是凑近的玉雕似的脸。
墨色与蓝绿色相交的发丝垂过她脸颊,仿佛可以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睁大双眼惊诧的模样。
少年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前额皮肤随即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
可是这是……干啥……?
“是想让我感受感受你有没有发烧?”她忍不住笑出声。
一阵青光在二人额间泛起。
叶星揽的笑容旋即僵在脸上。
肝肠寸断,万蚁蚀骨。
脑海中,仿佛有千千万万厉鬼在嘶吼,争夺分食她的意志。
不论是身体的痛苦还是精神的痛苦,此时都到了巅峰。
她身子忍不住发抖。
这样的痛苦延续了几秒,就当她觉得自己要痛到晕厥时,一股酥麻的电流悄悄攀上她脑后。
在泥潭中痛苦挣扎的人儿,紧紧攀附这缕,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整个人变得骨软筋酥,只能倚靠少年臂膀支撑。
泪水控制不住涌出,从脸颊滑下,细碎的哭声从她鼻尖发出。
整个过程皆在天堂和地狱间来回切换。
思绪也在‘举手投降’和‘还能继续’的边缘反复跳跃。
这两种极端的感受在脑海中竞逐争夺,最终琴崩弦断,风吹云散。
只余一片沧茫。
按照叶星揽的常规推理。
这幽暗秘境,黑灯瞎火……
就应该顺理成章的做点什么……
而事实是,他们确实干了什么,但却是十分纯情的贴贴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