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闻言侧眸望着陆宸道:“外边如今多说乔家独大,陛下迟早有一日要清算功高震主的乔家的,我本觉得父皇不该如此。
可是又听说了,父皇有意要让钱殷娶福安……
况且,这一次若是论功行赏,父亲与弟弟打败北漠也是功劳不低,可是父皇却是只给了三叔一个兵马大元帅之位,你说父皇是不是真的对我们乔家有了忌惮?”
陆宸道:“安远侯这个爵位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公爵说起来虽然比侯爵要高,可论勋爵也都是一样的。
乔律年轻又是公主独女的女婿,太子妃的亲弟弟,日后的路也还长着,这会儿给予封赏才是对他大大地不妥。
真若是忌惮,兵马大元帅这个位置也是轮不到乔家的。”
乔锦娘靠在陆宸的肩膀上,“那你怕我到时候外戚专权吗?乔家势力与日中天,你甘心被我压上一头吗?”
“即便没有乔家的势力,我难道不是已经被你压一头了吗?”
陆宸将手放在乔锦娘的肚子之上,“莫要胡思乱想这些事情了。”
乔锦娘应着:“哦!”
……
封赏之后,离开长安的离开长安,该处置得也都纷纷处置了,一时间长安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俯首投降称臣的西凉属国来长安上贡,荣小郡王的婚事也将近。
为此,在朝堂上就又有群臣提出来要让太子纳妃,毕竟太后临终之言也是对太子妃不大满意的,何况太子妃已入东宫一年有余。
东宫说什么只有一个太子妃也太少了。
如今太子妃怀有身孕,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往东宫里进人的。
惠临帝便将这些臣子的奏折一律送到了东宫里。
陆宸翻一本奏折催他纳妃,再翻一本又是催促他纳妃的,他将奏折给合起来。
乔锦娘进入书房内,见着陆宸的脸色极为地不好,拿起来他扔在一旁的奏折看着道:“这些臣子是平日里太清闲了吗?我还尚且怀着身孕,他们就劝你纳妃……”
“这本奏折竟然还是林相写的!”
乔锦娘将奏折往桌子上一放,看着陆宸道:“你该不会妥协纳妃吧?”
陆宸笑笑道:“我发过誓的岂会不作数,你放心,不过几日就不会有人再敢上这奏折了。”
乔锦娘好奇地问着陆宸:“你不会是要收拾这几个臣子吧?林相等人倒也算是大棠的栋梁之才……”
陆宸只让乔锦娘放宽心便是。
不日,谢蕴从江南而来向着惠临帝禀报谢家二房与怀王勾结一事,顺便来对惠临帝投诚,将谢家那些古籍藏书一律搬到了长安之中。
这些古籍藏书多是竹简孤本,众学院听闻一时间都敢来长安想要一睹这些孤本古籍。
勤政殿内,惠临帝屏退众人,独留下谢蕴与陆宸,见着谢蕴褪下女装换上男装,道:“朕早就该想到的,以你的能耐不会是一个女子。”
谢蕴俯首道:“臣犯下欺君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惠临帝道:“既然你愿意将谢家千年藏书都献给朝廷,此罪就作罢,日后当以守信为是,只是你也不得在以谢蕴的身份活下去。”
谢蕴磕头应是,“是,陛下。”
谢蕴退下后,惠临帝见着满勤政殿的书籍,对着陆宸道:“你能劝服谢家将这些古籍孤本拿来长安,当属不易,只是这些古籍孤本都留在皇宫之中怕是放不下的,你可有想法?”
陆宸拱手道:“儿臣以为可以让翰林院编写这些古籍孤本,拿去书局印发或让各大学院抄录。
此后将些珍奇难得的孤本抄录之后还给谢家,有些古籍孤本就留在皇宫之中,那些并非是珍稀的不如就平分给大棠的各大学院,父皇觉得如何?”
惠临帝赞同地点着头道:“不过平分给大棠各大学院并非易事,国子监与庆明学院就难分上下了,孤本先给谁抄录,那些并非珍稀的古籍给哪个学院收藏都容易惹来是非,你需要细细斟酌。”
陆宸拱手应是,“儿臣明白。”
惠临帝又对着陆宸道:“听闻你前两日在街上抓了几个惹事的王孙贵族子弟?”
陆宸应道:“他们言语之中对锦娘多有不敬。”
惠临帝盯着陆宸道:“朕给你的那些奏折你都瞧过了吧?林相等人都纷纷上折子了,太子妃有孕东宫还不再有什么妃子,确实是极为不妥的……”
陆宸道:“此事儿臣会处理好的,父皇放心日后不会再有人敢拿奏折来惹您心烦的。”
惠临帝冷笑一声,“朕哪里是怕心烦,你啊,当初还不如当人家的赘婿让朕不得心烦呢,堂堂一个太子这么怕太子妃像话吗?”
“您堂堂一个皇帝,还怕着母后呢。”陆宸回嘴道。
惠临帝:“……”
他还当真是无话可说。
陆宸出了勤政殿,便叫着谢蕴到了东宫商议事情,到了午间,陆宸命人请来了乔锦娘。
谢蕴见到乔锦娘身怀六甲的一脸笑意的模样,知晓她还活得极好,说不出来是后悔还是庆幸。
“臣参见太子妃。”
乔锦娘坐下后对着谢蕴缓缓一笑道:“谢公子如今大权在握可喜可贺,本宫记得你比太子还要年长一些,既然已是立业,不知可有成家的打算?”
谢蕴拱手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想要成家也没有个合适的人选。”
陆宸直蹙眉,哪里来的曾经沧海?
乔锦娘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您的人选,便是吴王府之中的大小姐,与你也是自幼相识的,品性你也是知晓的,惯是机灵活泼的。”
谢蕴闻言,眼神略一暗淡道:“并非是我瞧不起糯米曾经是丫鬟出生,而是她的性子活泼,实在是不该进我谢家的大门,谢家之中的规矩众多,并非是她能受得了的。”
乔锦娘听言倒也不强求,只是问道:“那你们谢家之中可有什么好儿郎?最好是能护着糯米的最好不过。”
谢蕴道:“族中倒是有一个弟弟,等回了临安,我就与吴王商量商量与糯米之间的婚事。”
乔锦娘道:“也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糯米的心意为上。”
谢蕴应道:“这是自然,正如你所说糯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瞧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