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的眼中，没有阴冷，没有狠辣，有的是一种彻底醒悟的神情。
顾四海微微一愣，迟疑说道：“为什么？
你是在为他卖命，他怎么会不救你？”
顾九州艰难的咽了一口气，忽然很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嘴中鲜血涌出。
他双眼越瞪越大，紧紧盯着顾四海，一字一口鲜血的艰难说道：“记住……我……我的话……不要……不要……相信……相信他……他的任何……话……”
说完，喉咙中忽然传出“咯咯”的异响，一股鲜血如箭一般喷出，身子往上用力挺了挺，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顾四海似乎呆了，他一直在想顾九州最后的一句话。
不能相信他的任何话？
他说的他是谁，江湖海？那个人又会和他说什么话？
忽然，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微微摇晃，便要倒下。
他的伤，一样很重。
就在这时，江湖海拄着拐棍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手中捏着一把柳叶刀。
“江先生！”
看到江湖海，原本要倒下的顾四海，咬牙站了起来，有些悲恸的喊道。
江湖海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低头看向顾九州。
年轻人立即冲了上去，俯身在顾九州的脖子上探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死了。”
随即，他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死了？”
江湖海忽然显得有些激动，似乎不敢相信，快速蹲下，伸手抓住顾九州的手腕。
足足有半分钟，他才松开手，艰难起身，缓缓摇头，沉痛无比。
“我还是来晚了，是我害死了顾兄！”
说话中，眼中两点浊泪滚出，掉在顾九州的身上。
“是燕小北……是他杀的……”
顾四海激动起来，声音沙哑，但充满了怨恨。
江湖海猛然转头，看向他，沉声问道：“你说是谁杀的？燕小北，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对，是他！”
顾四海咬牙切齿。
“可是顾兄是半步小宗师啊！”
江湖海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用的是卑鄙手段！”
顾四海一口咬定。
江湖海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是道武双修！”
顾四海吃了一惊，不解的看着江湖海，反问道：“道武双修？”
江湖海点头说道：“对，他是道医，不但懂得武功，还懂道法，顾兄没有防备，才会给他可趁之机！”
“卑鄙小人！”
顾四海双拳缓缓捏紧， 眼中喷着仇恨之火。
“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哥报仇。”
江湖海轻轻摇头，有些黯然的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你杀不了他！”
顾四海坚定的说道：“杀不了也要杀！”
“你这只能是盲目送死。”
“那我也不能让我哥死不瞑目。”
房中沉默下去，顾四海身子晃了晃，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