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正式的教学了。
江随从最基础的拼音开始，一个一个字母地教她。
坐在桌前的李悠笛也终于知道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字符是什么意思了。
她白皙细长的手指捏着一只黑色中性笔，苦着一张脸，在纸上写写画画，只不过写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初学写字的孩子一般。
李悠笛没眼看自己写出来的字迹，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的江随，桌上台灯暖黄的光线洒在少年线条疏朗的脸上，乌黑浓密的睫毛也被染成淡淡的金色，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江老师，我能用毛笔写吗？我不习惯这个笔。”李悠笛晃了晃手中的笔，这个笔的笔尖硬硬的，让她掌握不好力道，握笔的姿势也和毛笔不同，之前光是握笔的动作就被江随纠正了好久，“我用毛笔写的字很好看的1
江随视线朝她扫过来，薄唇轻抿，拒绝了她：“李同学，不可以，现在不用毛笔写字了。”
他当然也看到了李悠笛狗爬一样的字体，只不过既然要学习，那当然不能由着她呆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李悠笛鼓了鼓脸，觉得上课时候的江随简直太严厉了，一点都不可爱。
但她终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认命地继续写着字母，还得和他学着每个字母的发音。
几个小时下来，李悠笛不仅手指发疼，就连舌头也要打结了，感觉自己都快要不会说话了。
声母还好，她大概还能分得清。韵母就难了，单个字母好一点，但那些两个字母，甚至三个字母连在一起的，李悠笛觉得自己已经要晕倒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再过来。”江随看了眼时间，放下手中的笔。
李悠笛一听到他的话，就扔下了手中的笔，整个身子往椅背上靠，但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不雅，立马又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如蒙大赦的表情，松了一口气说：“好1
江随也注意到她的一些小动作，嘴唇不着痕迹地勾了勾，但看到她这样一副累到不行的样子，忍不住反思他刚刚教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
梅姨睡得早，半个小时前敲门进来给他们送了两杯牛奶后，就早早地去睡觉了。
她当时进来的时候，李悠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拿了一本书盖住了自己手底下的本子。
好在梅姨文化不高，也没注意他们在学些什么，只叮嘱了一句别学得太晚，早点睡觉后，就离开了。
李悠笛跟着江随走出去，到客厅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要出去。
“你今天不住在这里吗？”李悠笛忍不住问。
“嗯，我回家。”江随站在玄关处，一边弯腰换鞋，一边回答了她一句。
好一会儿没听到女孩的声音，江随忍不住看向她。
少女面向着他站着，暗黄的廊灯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影，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
江随拧开门把手，棕黑色的大门拉开一条缝，倚在门框旁的少年清瘦高大，并没有比门顶矮多少。
“记得把今天学到的东西背熟，我明天会检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