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松兄妹三人从老家清河郡,赶往司隶虎牢关去投刘杨,南下兖州时路过范县,见天色已晚,准备寻一处落脚之地。
虽然是何家当前掌权人武夫人的宗家亲属,但古时候有句老话,叫“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武夫人也不好拿着何家的财产去接济自己的娘家,那样会落人话柄,她的地位还如何稳固?最多用自己积攒下来的私有资产,偶尔派人送去武家。
所以兄妹三人虽然是普通百姓,倒也不算贫寒,靠着大郎卖饼,二郎打猎,三妹作绣为生,过得也算殷实。
但是后面仍有许多路途要赶,前途未知,所以未进城去,在城外寻到一处破旧的道观,打算借宿一宿。
从道观的外表,可以看出来年深月久的痕迹,斑驳的漆痕涂出久远的岁月,屋檐上已经长满了杂草,门环上厚厚的铜绿,门前一对石墩上的灰尘,使人怀疑这座道观会不会有人居住。
武大郎迟疑片刻,武松就要窜身上屋,翻墙而入。
武大郎一把拉住,对他摇摇头道:“二弟,这种地方不管有没有人在,翻墙而入都是不礼貌的。”
武松虽然性格刚毅凶悍,但对兄长十分尊敬,便点点头停下手脚。
“咚咚咚!”
武金定已经抬手敲去,只是她没敢去敲门环,生怕敲坏了那一圈铜绿,只是敲了敲门扉。
里面仍没有一点反应。
武金定道:“大哥,这样的地方看样子不像有人居住的,还是让二哥翻墙进去瞧瞧再说。”
武大郎见天色已晚,想要再去寻找一处地方是不可能的。
便道:“再敲几下吧,若真是没人,就只能冒犯了。”
武松把武大郎和武金定向后一拉,道:
“大哥,三妹,你们闪开,让我把门踢开便是。”
武松大吼一声,正准备抬腿,忽然,道观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干涩的门斗,“吱吱”直叫,叫人听了心里发麻。
大门开了一条宽宽的缝,正好容纳一人站在当中。
这人是个道士,消瘦干枯,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色道袍,深凹的眼睛倒是很有精神。
武大郎连忙过去行礼,口称:
“道长,惊扰你了。”
那瘦老的道人望了武大郎一眼,又望了望武金定和武松,没有说话。
只是武松察觉出,在他望向自己妹子时,眼神中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武大郎又道:“道长,是这样的,我兄妹三人赶路去往司隶,正遇天色渐晚,想要在贵宝观借宿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道士木然地摇摇头,迟钝地说道:
“司隶正直战火春秋,十八路诸侯合兵伐董,听说那平阳王也到了,你们去那里做甚?更何况道门清净之地,女子······女子不便入内。”
说罢,退了一步就要关门。
武松疾步上前,伸出脚在门槛上抵住,笑呵呵地道:
“既是出家人之地,岂不闻助人一力,修的百般善果,道长,只让我们只在外堂避避风就好,绝不打扰各位道长的清修,如何?”
那道士本不想搭理武松,但武松力大,岂能让他随意把门关上?
“你······你这汉子,要强人所难不成?快走,快走,这里不是女······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武松笑脸一收:“什么狗屁出家人!”
轻轻一推便把大门推开,那消瘦道士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二弟!莫要无礼!”
武大郎赶忙去扶那道士,连连声称抱歉。
“风师兄,何事吵闹啊?”
这时,从道观破旧的大堂内又走出四五名同样打扮的道士来,说话那人便是观主了。
只见他一身干净的灰色长袍,头上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两口宝剑。三绺长髯,目光炯炯,表情温和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