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看着稚嫩的马元初，少年不过只有十六岁，和李念一般大。
李树的沉默给了马元初答案。
“元初，你别急。苏言没有说是他。虽然是他告诉我关于你爸爸的死讯，可不一定就是苏言杀的。”李树解释道。
但这样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平时嬉笑的马元初却是看着李树，他是三个孩子中最聪明的。李念的天真单纯，安庆和他爸安虎一样憨厚，却是个闷葫芦，而马元初比两人都要机敏许多，每每在荒野上猎杀变种的时候，他却是能够找打变种的破绽。
马元初知道上午李树从外面回来便带来了马江的死讯。
他很清楚李树两人是从隔壁院子回来的。
但李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死讯究竟是从哪里来。
马元初不难猜想其中的意思。
“李伯，那个苏言没明说，他也没有否认。”马元初无比确定地说道。
“儿子走，我们去替你爸报仇！”马江的妻子手中已经拿起一把手枪，泪痕未干的脸上出现了坚决的神色。
为夫报仇，为父报仇，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李树却是说道：“马江死了。难道你也想让你儿子去送死吗？”
马江妻子脚步一停，回头看着马元初稚嫩的面容。
“我们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死不死的，早就无所谓了。但孩子们呢，你忍心让他们一起送死吗？”李树苦口婆心地说道。
众人哑然，李想不过21岁，马元初、李念、安庆不过16岁左右，他们这一群人在荒野上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让这几个孩子不至于饿死吗？
难道现在要白白送命去？
李树继续说道：“马江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可报仇，不是光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的。昨夜五十几人死在街头，连不怎么出现的黑凤凰替苏言撑腰，还有那个追杀苏言的神秘人今天却被苏言痛揍。”
李树想起此间种种，心中就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马元初握紧了拳头，指甲发白，他知道他与苏言之间的差距。若是报仇无望，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直嚷嚷报仇的安虎也平静了下来，他摸了摸一旁安庆的头。妻儿是他的软肋，如李树所说，他们可以死，可是安庆呢？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无情残酷的荒野上，这些孩子会有更加悲惨的人生。
陈言将昨晚的一切都讲给李念听。
说完之后，陈言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事情的始末。”陈言平静地注视着远方，“荒野上很残酷。这一点你比我更加了解。一旦自己的贪心超过了自身的实力，那就是自找死路。”
李念看了看陈言，又低下头去。是她的三叔对陈言的东西起了贪心，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对此，李念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陈言伸手，抹去李念眼角的泪痕，微微一笑。
“不久前，我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妹。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她。”
李念一愣，她没有听说过陈言的家事，这还是陈言第一次谈起。
“她的妈妈死了，被一群畜生给杀死了，爸爸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而她也被人带走。所以，我来荒野上的目的便是找到她，把她带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那些畜生。”
“杀人偿命。我知道这个道理。无论是非对错，生死之间没有人会和你讲道理。每个人都会站在亲人的那一边。”
“所以，李念，你可以告诉他们，我随时都欢迎他们来找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