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昕妍呆呆地看着黎晓手中的神印，而后怒吼出声道:“你疯了？”
男人此刻的眼瞳恢复成金色，只不过那金瞳里已失去了焦距，变得黯淡无光。
他的嘴角缓缓流出血迹，可他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咳咳，怎么？你不要，咳咳……”
黎晓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帝昕妍刚才的感觉，嘴里都是铁锈味，还真不好受。
“呵呵，当然要。”
帝昕妍见他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她一把夺走黎晓手中的神印，也没有在意上面的血污，起身站到黎晓身旁。
特么的，这狗东西自己都不在乎了，她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走了，回天府了。
一边这么想着，帝昕妍一边随脚踢破旁边无辜的墙壁，怎么还是觉得烦躁呢？
就在这时，那边躺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开口了:“等等，咳咳，你还没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帝昕妍听到这话，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她扭头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几秒后才吐出一个字道:“昕。”
“昕。”
黎晓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把它刻在灵魂深处一般。
“昕，你能随意穿梭在小世界对不对？”
“是。”
黎晓嘴角微微上扬，那双涣散的眼里仿佛再次有了焦点:“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不知道。”
尽管知道这个狗东西可能已经看不清了，但帝昕妍还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论能力来讲，她是可以随意出入三千世界，但天主也有天主的规矩，她现在的任务是要收回封印混沌的九道神力，根本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待她找齐神力后……
帝昕妍垂眸，那也是时候和过去做个了断了。
“呵呵，是吗？”
黎晓听到这话，眼里那点光亮又一次熄灭了。原本悬在空中的手落回地面，男人最后的一点气息也绝了。
都说人死前会重新过一遍自己的人生，但这话黎晓原本已经不信了。
这么多世界了，越到最后死前越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累了，起初的有趣也早已被消磨殆尽，本以为他接下来还是会这么活着。
没想到，就这么偏偏遇上了她。
在失去意识前，黎晓最先想起的就是那天大殿之上他们拜天地的场景。
起初知道他要娶人时，黎晓本是没当回事的，反正从来都是敷衍了事，他何时会真的让别人去决定这种事？
所以在帝昕妍入大殿时，他也只是静静呆在大殿之外看戏罢了。
但当她真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他却像是魔怔了一般盯着对方看，甚至之后他真的鬼使神差地与她拜了天地，还亲手抱她入了洞房。
黎晓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曾经失去的东西回来了。
在以为帝昕妍是穿越者时，他为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找了个借口。
虽然与那些人有所不同，但本质上黎晓也把自己当做一个穿越者，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该去哪。
可后来黎晓发现这个借口不管用了，因为他对这个人的纵容是前所未有的。他会像以前戏耍那些穿越者一样戏耍她，但不同的是，在她戏耍他的时候，他却不会有多少不悦。
黎晓自认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但对她，他似乎永远有足够的耐心。直到那次，她差点在他面前死去。
再看惯生死离别，当其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时，没几个人能坦然接受，就算是黎晓也不例外。
他当时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他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