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奥抬起压在屋顶瓦片上的头。“拉娅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她对莎莉说。“前一秒她看起来想杀了帕兰。下一刻她就开始哭了。”
莎莉也从屋顶抬起头。她朝克利奥眨了眨眼。“你的脸要掉了。”
“嗯？”克利奥问道。她从脸上剥下一块死皮。“哦。这很正常。不用担心。”
拉娅停止哭泣后，她脱离了帕兰的怀抱。当她面对他的目光时，她撅起了嘴。“我还没有原谅你，”她说。她的声音降低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
“或者我自己。”她挺直了背，捋平了羽毛。这个动作来得很自然，几乎是本能的。当这个动作引发了麦迪逊打扮自己的画面时，她感到恶心。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帕兰哼了一声说道。“我习惯了人们讨厌我。”
“太可怕了。”
帕兰耸耸肩。“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你对我的永恒的仇恨，我们可以讨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吗？”他坐在床上微笑着问道。
“我不认为你能把我带去首都，就像……那样。”他向她示意。
“我有那么丑吗？”拉娅问，皱起了眉头，她重新审视自己。“也许我应该把这些锉掉，”她咕哝着，观察着自己爪子的尖端。
她的手掌仍然是红色的，但手背上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鳞片。
“你一点也不丑，”帕兰欣赏着她的身材说道。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只是看起来不太像天使。我不再认为你是善良或耐心的天使；我不能使用这两种能力。”
拉娅点点头。“我是堕落的愤怒天使，”她说。她的脸看起来像吞下了什么苦东西。
她叹了口气，导致黑色火焰喷射出她的嘴。她的眉头紧锁。“我真的需要停止叹息。”
“只是愤怒？”帕兰问。“嫉妒和贪婪呢？”
“我不喜欢承认自己的这些部分，”拉娅说着，交叉着双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帕兰把毯子推到一边，让自己舒服地躺下。“但我肯定它们还在。”
帕兰把胳膊伸向天花板，眯起眼睛。缕缕绿黑色的烟雾从他的手掌中喷出，瞬间形成一个微型云。
“嗯，我想可以肯定地说，你对权力的嫉妒增加了，”当烟雾开始腐蚀木头时，他说。他注意到拉娅的脸色苍白。
“啊！”一个尖厉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这是什么鬼东西！？救救我，莎莉！”
拉娅把头转向窗户，看见克利奥的身影倒下，四肢乱舞。一秒钟后，莎莉的身影也从窗口飞过。
“这就是他们偷听的下场，”帕兰哼了一声说道。一缕光线透过新建的天窗照射进来。&34;看来我们的契约仍然有效&34;
拉娅在床脚的一个袋子里翻找着，拿出一个黄色的水晶。她粉碎它，召唤契约。她匆匆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34;它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我的头衔从善良天使变成了堕落天使&34;她说着把它放了出来。黄色的纸碎成了灰尘，被风吹走了。她咬着下唇——帕兰注意到她的一些牙齿和他的相似。
“问题在于这一条款，‘这份契约的条款必须在骄傲恶魔帕兰与他的妹妹团聚后续签。’那不就是说你和你妹妹团聚的时候我必须和你在一起吗？&34;
“听起来是这样，”帕兰说。“但那以前也在那里。我还以为我们要在创作者的允许下解除契约之类的鬼话呢。”
“你认为我甚至不能去首都。我们怎么去造物主的神龛？”拉娅问。
&34;你不再是善良的天使了，对吗？&34;帕兰问。他继续说，没有等待回答，“那么你不应该对杀死天使有任何疑虑，是吗？”
“什么？”拉娅问，皱起了眉头。“我当然对杀死天使有意见！我不再是仁慈的天使，并不意味着我要肆意屠杀人民，打破所有的法律。”
帕兰挠了挠头，回忆起那个将四个高级天使烧成灰烬的巨大黑色火柱。“呃。你确定吗？”他问。“刚才那四个天使不是你杀的吗？”
“那不一样，”拉娅生硬地说。她中断了与帕兰的目光接触，对头顶上飘过的云彩产生了兴趣。“他们让我抓狂。”
“你知道我们在杀死某人后非法占据了他的房子，对吗？你不是告诉我那是错的吗？”帕兰问。
他回忆起应急食物还在的时候，在伊希姆背叛后，这群人正走向检查站。他们遇到了一个帕兰想要袭击的小木屋，但拉娅阻止了他，并礼貌地解释了他们的处境。
拉娅没有回应，因为她回忆说那个农民在雨中被烧死了。她的胸部感到空洞——没有负罪感或责任感，只是愤怒。他怎么敢刺她的恶魔？
她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让她的椅子开始冒烟。“那也不一样，”她说着瞥了一眼帕兰。她的拳头松开了。
“对，”帕兰说。“吃尸体而不是埋尸体怎么样？”
“嗯？”拉娅问道，她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我没有那样做。”
帕兰挠着下巴，考虑是否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大概不会。她气喘吁吁地睁大了眼睛。“你没有，”拉娅盯着他说。
“你觉得今天的午餐怎么样？”他问。
“我要吐了，”拉娅说，她的胃一阵翻腾。她干呕时用嘴捂住了手。她强迫自己咽下去，挺直了身子。“真的吗？”她的眼睛似乎在恳求。
“不是的，”帕兰说。拉娅松了口气，但一道闪电穿过屋顶的洞，击中了帕兰。“该死，”帕兰说，他的身体痉挛。“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不要对我撒谎’命令是扯淡。”
拉娅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吐了出来。可惜她没有检查下面有没有人。
“你以为我还不够恶心吗！ &34;克利奥在地上喊道。帕兰听到呕吐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你们两个都是恶霸！”
“对不起，”拉娅说，然后抿着嘴唇，盯着略带蓝色的蜥蜴人。她真的不是故意吐在她身上的。就这么发生了。
“我很确定有一些关于吐在别人身上的狗屁天使法则，”拉娅退回房间时，帕兰说。
拉娅叹了口气，闻起来像燃烧的呕吐物的缕缕青烟从她嘴里逸出。“我明白了，好吗？你想非法去首都，”她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