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忍住了,没打开手掌当面质问她。
但心儿什么都想到了,看着徐宁颤抖的拳头,她同样艰难:“就是怕他知道的越多越不顾性命,你以为每一次他是怎么活过来的?恶者从未想过留他性命!一次都没有过!他是真的死过的!死的透透的。在我心里。几天几夜。我根本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来?我尽我所能用尽一切办法。但我?哈哈哈。这一次,也一样。如果他活过来了,是武功尽废,还是傻了疯了什么都不记得,我都不敢说哪一个才是他的命!”
徐宁慌乱了,不比热锅上的蚂蚁:“啊,那,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大小姐,求您想想办法,您救救他,您救他啊!”
心儿摇摇头,她只能感觉到:“我们被黑暗笼罩了!还要推翻这世界?拼了性命也许都不行。”
“那前仆后继呢?一个又一个。如果说就该有人为穆家为主上去死,那我绝对该算头一个!所以大小姐求你告诉我,小武到底在城外遇见了谁,他到底在找什么?”
心儿看着徐宁紧切的脸,哭笑了,如果小武再长大三岁,也一定是你这一副模子。
“你们老穆家呀,就是和别家不一样,所以才逼得五爷把我嫁来了。”
“五爷!是五爷伤的小武?他能把小武伤成这样?”徐宁难以置信,终于觉得心儿的笑声,你?是在开什么玩笑?难道我又被你骗了?
如果说信任心儿,穆家里绝对哪一个人都是信的,但能拿小武的性命开玩笑,那她肯定有问题。
“五爷?”心儿笑着重复:“怎么可能?躬着肩,背着手,他连站都站不直。”
徐宁还是瞧出心儿眉眼间的一丝鄙视,绝不是一个女儿在谈讲父亲时的样子,“你一定知道什么?说。小武到底在找什么?他是预见了夏航会有危险?还是要和谁血洗之前的仇怨?”
“阿宁哥听了也会去的,是吗?我说了,也等同于送你去死。所以听我一句劝,回去吧。先生要回来用午饭了,我该出门去接迎了,不送。”
心儿走过身侧,徐宁一把抓了她回来,瞬间惊作一团。
“你心血透支成这样?你不要命了?”徐宁推她坐在床上。
心儿抬眼犀利:“你再安分不下来,穆家伤亡的绝对不止一个小武。”
徐宁单膝跪倒,庄严立誓:“论年岁,都排不到他。你是只瞧见过小武此时的威风,觉得稀罕。你没瞧过他在我后头像个跟屁虫似的那个小样,他才真安心。大小姐!如果有一条死路,一定要有人拿血浸染,才会反光出正确的方向。那这个人,可以是我。”
“那嫂子和絮絮怎么办?”
徐宁差点落泪,但又一笑说:“穆宅保得住,她们就还有家。”
心儿跟着落泪,她竟自己说,“我真的像小武说的那样,爱哭多了,女孩子就是麻烦。”
徐宁抬手又不敢拭去她的泪,哪想心儿附耳贴来,对他耳语了一句什么。
徐宁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心儿抽搭一下鼻子,冷冷不屑道:“一堆白骨。”
“白骨?怎会这么重要?”不等问完,徐宁就想到了,如果那人活着还不是白骨呢!谁的生命能任人随意夺去!
徐宁起身施礼:“谢大小姐!”
他毅然转去,心儿竟好期盼。
期盼小武到这个年纪的时候,或者是他更大更老的时候,一定要如此雄发英姿。
只可惜那时的他,该是没我陪在身边了吧!
徐宁两步来到门边,又豁然转身,语出惊人:“大小姐,如果我去了那里,您会怎样?”
徐宁不想用叛逆、倒戈的词来形容心儿,但他心里知道,如果心儿从一开始就认定是穆宅这一边的,那她是不是会更惨?!
心儿含泪一笑,轻轻输气道:“我的时候还没有到。”
徐宁一听,向死而生的勇立油然而生之中又好生钦佩大小姐,他深深拜礼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