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纸行》
小武驾马回城,竟看不出哪里蹊跷。
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他攥紧了缰绳只让人觉得身子疲累。
青丹一步一顿,送他进了大门,他才活生生摔去,大头冲下——纸行一下子乱了,徐宁挤进人群扶起他,但他只口喷鲜血,一个字没说出来,直接晕死过去。
《德义堂》
徐宁奔来禀报。
这回好,穆宅整个乱了!
“什么!小武昏迷不醒?他是又去了哪?他不一直都守在航港吗?难道夏航,还没出航就惹来祸端?快快快扶我过去看看。”
“老爷您别急,航港该是没事,阿泉一个音信都没传过来,我也派小里过去查看了。”
“那就更不对了,不对啊!硬是小武骗我?他有意瞒我!”这回不只慌乱,老爷鱼眼横突,晓得一定是大事不妙!
“老爷您放心,小武做事向来有分寸,此一遭怕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话,黎叔立马又咽回去,心扑通扑通乱跳。
“他哪里深思熟虑了他?你看他昨个大半天跑城外折腾的?我就说他得惹祸上身!这下可好,这个小子呀!”一会工夫老爷被他气的慌了乱了惊了惧了,这又差点急哭。
城外?!徐宁忽地惊愕,他联想到什么。
“老爷,小武该是在找什么,这孩子,你也知道,这股劲,一上来……”黎叔急的嘴上都打哆嗦了。
难道是在找他?杀害少爷的真凶!他俩竟约战在光天白日!
那一剑只徐宁见了,问出个原委来,但他竟故意隐瞒没报给老爷。
二老急的团团转,徐宁泰山压顶般哐机跪倒:“老爷放心!我这就叫小里带上人满城外搜索!”
“不可!”黎叔大喊:“能伤小武,此人绝非等闲!”
“但他也一定伤了!”小武这样说,徐宁就这样信。他抬腿就走,又拧回半边身子喊。
“不可呀不可呀……”老爷急的打起哭腔。
黎叔却瞧出徐宁此话中的蹊跷,定睛瞧他一眼,黎叔安心吩咐:“阿宁,通传下去,稍安勿躁,万事以夏航为先!”
徐宁连对视都不敢,只得颔首:“知道了黎叔。”
《穆氏纸行》
奔走了一圈,徐宁赶回来,竟见班勒堵在房门口,“都告诉你稍安勿躁了,你还敢来?”
徐宁拎起他嗔怪,竟是嫂子先发嘘声,又下意识地转了眉眼,整个身子挡住门缝。
徐宁觉得哪不对?
媳妇的躁动和班勒的乖,一定是藏着什么?难道小武他!
徐宁一步赶来门扇中央,嫂子赶紧说:“大小姐在里面!”
徐宁站稳脚跟那瞬似是心也稳当了。但却?
一瞥,徐宁瞧见大小姐竟在割腕,这?
徐宁瞬间蒙了,五雷轰顶似的。
班勒反手按住他:“阿宁哥别冲动。”
连嫂子急切的眼眸中流转的晶莹都在求:当家的别乱来,此一时这门进不得。
徐宁忽地想到了什么,“给我过来!”他拎着领口拽班勒到内室。
瞧见小武晕死床榻,一身洁白柔软飘逸,心儿飞奔而来的急切红晕了脸颊,就像早上非躲在穆明楼里,数着他的脚步声,痴醉地看着一幅幅他眼中的自己,那般喜羞参半。
心儿一层层褪去小武的衣衫,又摸遍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筋骨。
没有哪个断掉碎裂的,还算完好。
但更惨的是,心儿扶手在他胸膛,拆开纱布上的蝴蝶结。
那也就说明,他受的是内伤,恐怕里面?支离破碎!
这时她才搭上脉去,又落了泪。
甜美的朦胧中,她感激小武还是回来了。
这回好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大觉了。不会闭上眼睛就想到我,又惊醒着摇头说,不可以!
心儿割了手腕,上了神颜,一切好似熟悉的只需默默无声。
“神颜有剧毒?”徐宁嗷一声喊,终于坐不住了,一拳砸碎了桌角,震的桌案另一边的一个翡翠凤钗左右晃动,闪着金光。
班勒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连头都不舍得点一下。
“那你还让她遭践小武?”一声吼徐宁要冲去,班勒按住他肩头,两人大打出手。
嫂子闻声赶来,冲进门在里侧插紧门栓。
“哎呦当家的您消消气,你听我一句劝,你说有哪一回大小姐没救了小武回来啊?她是在以自己的血换回小武的命来,你还求什么!”
徐宁这才被班勒制住:“阿宁哥,你信嫂子一回!”
“就因为你信她才拖到现在!”徐宁怒不可遏,一个甩手站起来吼,摔得班勒撞上桌角,“你想让小武成为短命鬼吗?我看她就是安插进我穆宅的奸细!”
“那你让师父怎么活?!”班勒所有的艰难溢于言表。
“反正少爷死的时候她眼睁睁的在。她在!我必要她给出一个说法。”徐宁一把抓起凤钗头攥在手心:“这事不用你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