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乃能快马加鞭赶来穆宅,祈丁得了应声带他转来森蝶馆。
严乃能愣在门前,又不敢东张西望,这是哪?连个匾额都没有?武大总管怎么会在这?
祈丁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严乃能赶紧笑呵:“那个我不问我不问,您放心,我就一刻钟,哦不,半,半刻钟。”
祈丁没心思搭理严乃能难得一见的围哄相,无奈开门,先瞧一眼小武哥。
严乃能屁颠进去。
祈丁还又瞧一眼,才关紧门奔来穆明楼,“咚咚咚。”他急着敲门。
心儿一个人在屋里悠来荡去心思早都飘了,一闪身子扑来开门。
许森停笔抬眼一瞧。
“大小姐,还真是您!您看,这冰点是严大管事来找小武哥谈事,特意带来孝敬您的,您快尝尝,这可老解暑了!”
“抄着书怎么谈事?”心儿的欣喜之情,立马凉了半截:“他呀什么时候都忙不完。”
许森走来,接过一盒,偏要挑剔:“自个家的,稀罕什么?”
“是啊是啊大小姐小武哥他就是,”祈丁附和连连,又一秒变脸:“自己家的就不该稀罕了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呀,第一天进宅子就敢罚小武哥……”
“祈丁,没有规矩。”心儿凶一句。
祈丁快哭了:“大小姐小武哥焊在那一动不动都快抄了两个时辰了,那汗衫早就透了渗出血迹,谁看不出来?他再加一层衣衫也挡不住呀!我送进去几次汤汤水水,可小武哥都急的滴水不沾,就算是喂到嘴边,也只是浸了浸嘴唇。”
“这种热天,是个正常人都挺不住,何况他伤的,那伤口再发炎了怎么办?他后半夜从康宅回来就瘫成废人一个,我还偏偏不知道。早上他还装的好模好样去劝解老爷什么夜袭怎样,愣是被黎叔看出来急的要亲自给他上药才喊了我去,我一看,我?这又,这……”
“康宅遭夜袭,他去救了?”心儿后知后觉,怛然失色:“就说这小子没一会消停!”
许森舀一口刨冰西瓜,飘来一个眼神,你看我说他不会顾着自己吧,又不觉往心儿身后躲,这会了我说的可不算,他这小子较着劲呢。
“就是呀大小姐,哎不是小武哥他就是,哎呦大小姐!您看看啊,他这又明晃晃的被人家严宅的管事看个正着!你说小武哥昨个可是赢回七家武馆,大功一件,就捞着?就这么赤条条的受罚,那可是关系到穆家的德尚啊大小姐,这终归是不好啊!”
“祈丁斗胆求您,求您饶了小武哥这一回吧,别再罚他了,真的够了!您想想,这眼看午时了呀,他保准急的一口饭都舍不得吃,他就?大小姐,先生!先生,先生祈丁求您收回成命吧!”
祈丁一时激愤,却跪倒拜了大礼。
这话振聋发聩,心儿的两耳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了。
午时,每一个王者都闻风丧胆的时刻!
心儿的眼瞳越加幽深。
但放他出来?
昨夜是我大意了,扶他躺下,关在屋里,就真的放心了!
可他偏冒死闯去康宅,虽瞒过了所有人,但穆家今日的动作?我想他原本该是打算亲自出面营救康宅于泥沼之中的,还好被打乱了!
那恶者为何会肆虐康宅?
我一点头绪都没。
那接下来对付小武,对付穆宅又会怎样?
“他遍体鳞伤,脱水透支,流尽血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宝贵吗?”心儿快被他气死了。
祈丁仰脸,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大小姐。”
“先把武来上了,叫他缓一口气。”心儿只咬牙说了这一句竟痛的魂游象外,难怪自己刚刚那么担心他。
“就?就,只上药?大小姐!”祈丁蹭着膝盖求,急得不行。
许森一把搂住心儿:“别尽说这些吓唬人的,快起来,去啊!心儿,心儿没事的,啊!”
门扇啪叽关了,祈丁一愣,又急的两步跳下楼,没事你个木头!
一进得门来,原来是一间书房,严乃能蹑手蹑脚,探头探脑,生怕打扰到武大总管雅读的情致,却几步惊怔,吓傻了在那,呆若木鸡。
左右矗立的书柜透着威森庄严,长长延展开的桌案立时拉开了遥不可及之感,雕在其间的小武聚精会神地耕书着,倒是应景几分,却被身后窗格倾洒下来的阳光涂抹上了几分俏皮的韵味。
严乃能俯手挡了眼,又揉了揉再一看,您胸膛透着的血迹?他失声问道:“武大总管您这是?”
小武忍了忍浸透血汗的尖酸之痛,被烤的无精打采的他,回嘴一句:“受罚啊,怎么,你没有过?”
严乃能一听,呵呵哄笑:“啊?啊哦,常事常事。”又急着来问:“看来武大总管昨夜救了康宅是一定的了,莫不还是您擅自为之,哦不,是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太仗义了!瞧您穆家武馆今儿七个一起开张,那气势,震慑一方!”
夸了半天,严乃能不觉赖叽又上前两步急着说:“但是武大总管,小的就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是康宅呢?您说那逮住贼首的是他杜七衡,揪出李喻良的是他邹盘之,而上交了莽兽尸身的就是我严乃能。我这就怕,万一他下一个,就报复到我严家!您说这可怎么办?”
“武大总管您,您瞧小的一眼,我严宅上下也几十口老老小小的,若到了那一时求您武大总管万要救小的一把,严乃能叩谢您大恩大德!”
这一战,已经是明牌了!
小武晓得,听他可算说完,不免叹息劝一句:“好了,我自有章程,却更盼你严宅没事,你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去吧。”
“哈哈,严乃能感激不尽!谢武大总管一再搭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