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语故服了他,妞儿伤得不轻,起码你我能躲过今夜子时,是主人要他死的,你想拆台?
但五爷心疼小武着呢,只不过他知道,武乐书死不了,皮肉之苦罢了,除非……
心儿同样笃定,鳞毒在真吾堂上被她打光了,只要小武内里安稳,伤损不会太大,我再陪他四十天,够了。
够吗?五爷嗤鼻。
他强劲的占有欲,心儿听岸娇说过,但我不是她,就像小武也不是你。鳞鞭?七下了。难不倒他!
父女俩对视,谁都不肯示弱。
七下??
你想让他活吗?
窦浪也死了。
城中出动的王者,你都见到了?
还要一个个夜深人静地开膛破肚,报仇雪恨,为了穆凛然,为了窦浪?
这样好吗?
那为了武乐书呢?
不过你随意。
爹只在乎你。
懂不懂以我为天。
心儿不敢再逞强,泪珠穿成了线。此时此刻,该算我求你。
求人?爹熟练,经常干。
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五爷划去心儿脸颊的泪,小武可算睁开眼,朦胧中小姐的泪流进他心里,流成一条活水泉源,滋润百骨,却伤了心。
小姐到底怎么了?这么艰难。不要哭,你听话,我没事。
这边装相,那边无语,鲁语故又举鞭子,邸盟服了,推翻家丁,还敢打?我来挡!
哪想五爷说:“心儿你是五家的千金,该是懂得,请了鳞鞭告慰英灵,总要有始有终!但你既然回来了,爹就依你,放武大总管下来,余剩的,你替穆家挨吧!”
“噗嗤——”小武急的一口鲜血浇了一地,“不可!不要。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的痛让穆家人胆颤,“小武!”“小武哥!”“大总管!”
小武心血翻腾,内里全乱了。
说时迟那时快,鲁语故手起鞭落,掏空了他。
小武被活活打死。
鲁语故你找死,五爷你是故意的,你特意害他!心儿目眦尽裂,又急着奔去瞧他,“小武!小武!”
邸盟听来,不觉瞟了眼五蝶心,只一个停顿,就,“武乐书!武乐书!”
大堂一下子乱了,穆家人蜂拥而上,噼里啪啦,叮叮哐哐。
费宅院外同样挤满了人,堵住大门口瞧热闹。
徐宁赶到,班勒跟上,徐宁求:“老爷!您等在这,我去去就回。老爷,别,阿宁求您了!”
班勒一见,松了楚九的胳膊,栽歪半边身子靠住老爷。
老爷一声叹息,徐宁奔去。
糟乱中,五爷背手独身立于地中央,瞟一眼窦浪,再瞧武乐书,为了他?宁可死。这回痛快了吧,我都说了,除非……哼哼,这种痛,我都没尝过,新鲜吧。
再就是你个心儿,爹也伤过,但没人理,这回你有事干了,记得爹教你的多往心里去一去。
心儿紧紧抠住小武的手腕,哐哐当当的金属声她最熟悉不过,但小武的脉象她好像听不懂了,“小武!小武!小武!”
徐宁奔上堂,却不曾想,这比上一次还,“让开。我来。”
他一脚踹开邸盟,屈身背起小武,“鳞鞭整整抽了武乐书八下子。我穆家这回清白了吧。都给我记下这笔账。我跟你们没完。”
穆家人浩浩荡荡出门,挤得邸盟一个趔趄,敢情就我不是你穆家的,他拍拍屁股,等在最后。
费润和鲁语故眼瞧着大堂空下来,竟比谁都心里没底,今日争端?猎物与猎手两败俱伤,还不知五爷会作何处置。
心儿也是,学了乖巧,逆着人流在门边向五爷行了大礼,你若到此为止,有这一拜,算我认怂。
奔出费宅,老爷终于盼到了,却也扎了眼,一声悲鸣,老爷掩面不看,黎叔撑住他,又扬手大喊:“穆家人,回宅。”
众人惊恐万状,不觉让出了路,穆家自成长队,穿行其中。
井泉踏马赶来,恭请老爷上马,老爷摆摆手,忍住泪:“不了。一起回吧。咱走着。”
井泉甩了缰绳给长工,自己急着去寻,却整整在他眼前,阿宁哥背着的,这是?
小武像被血灌了的肉肠瘫软着,一袭遮体的血衣,破烂不堪,酒气熏天。沿途的人没一个能认出来是他,但却信了穆家所传酒窖的话。
井泉目瞪口呆惊怔在那,这?就是,鳞鞭!
再之后是穆家人恭恭敬敬抬出来姑爷的尸身,可算能回家了!心儿走在夫君里侧,盯着他看,像第一次见他似的,也像最后一次见爹那一眼。
如此,穆家的冤屈平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