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堂》
众目睽睽之下,小武只想杀人。
费润和鲁语故双双不敌他,堂上的桌椅板凳被砸了个稀巴烂。
这一个摔趴,小武擒住费润好似掳物,反手摸向腰后,我刀呢?“谁敢搜了我的身?还我鹰猎。”
费润狞呼:“我费家与尔等有何仇怨?他窦浪刚杀了我爹,你武乐书就非要杀了我?”
小武被他气笑了,扳过他脑袋怼脸,切齿:“你说什么?到底谁杀了费胜全?你敢再说一遍吗?”
众人似乎都想听。
费清已奔来力求真相,五爷颤巍巍被海株昆扶着起身,另一侧有家丁举着承载一对鹰猎的黑金古案小跑着来到主位。
鲁语故伺机一侧,费润一不做二不休,狰狞道:“就是窦浪。”
“什么?你敢?”小武痛恶至极,一手狠厉,要生生拧下他脑袋来。
鲁语故飞踹营救,费润圆滚滚的身子一出溜,三人顶角分立之时,费润脖颈赫然五道血痕,左边的肩膀也被卸掉。
小武还冲,猛的一脚,踹费润砸向主位。
他一个飞铲赶来,两脚钳倒费润,双手持刀飞旋,贺亮亮的刀刃落定之时,一手抹在费润脖子上,一手指向飞身而来的鲁语故。
吓得主位旁的几人闪躲不及,呆若木鸡。
这回不用你说,小武教你,说实话:“费胜全你亲爹是你自己杀的,连我穆家姑爷窦浪都是因你而死。你休想狡赖。以命偿命。还我姑爷!”
“不可啊!武大总管,万万不可。”五爷哭腔拦阻。
费清才不管,甩着鞭子大喊:“杀了他。武大总管杀了他,给我爹报仇。”
报仇?好事。小武一笑爽朗,“五爷,这您可怪不得我了,有人盼着他死。”
“起来。”小武一喝,费润怕的动动屁股,那栽倒的主案竟也哗啦啦散了架。
“武大总管若是我亲姑爷还在,怎能眼睁睁看着您妄为呀?老朽实在是替他劝您,莫要一时冲动酿成大祸,伤了费家,也是害了穆家啊!”
小武心里堵的好痛,“我就要杀了他!”
可这一下犹豫之机,费润已滑闪逃窜,抓过那小厮挡在身前,“你疯了。武乐书杀人如麻。穆家早晚被你毁了。”
小武提刀相逼,“你再口出恶语,我就剁碎了你喂狗。”
海株昆跑到刀尖前拱手哈腰,哄着:“武大总管消消气啊消消气。”嗖又奔着费润被鹰猎划出血的脖颈子而去。
五爷也一直碎叨,缓和着氛围,“哎呀都放下都放下,这还愣着干什么,动动手快快把堂前清理好了,都动起来动起来。”
小武回眸瞧了眼穆家的人,刚刚真是把他们都吓坏了,咱口说无凭没有实证啊哥。
小武早想到了,实证?我就是啊,人证。再就是,姑爷!“说。我姑爷呢?”
……
温家人分成小队,趁乱偷袭杜宅。
桑刀把带的这队直奔正门,却在经过纸行时愣了神。
这是?他识字不多,但叶东皓护送的那两个货箱上也赫然写着“穆氏报馆”几个大字。
“原来就是这家人,杀光我那么多兄弟。好哇你,给我上。咱报了血仇,以绝他后患。”
黑压压的人猛然冲入,没给言欧一口喘息的机会,纸行所有的人奋起反抗,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场。
一街之隔,徐宁握刀站在穆宅大门后,这一阵厮杀再响起,他的心像被刀子刺透,可脚下不敢动一步,生怕哪个不要命的真闯了宅子。
但纸行?他经历过,从无到有,也不算难。就是心在滴血,想着弟兄们在拼命,他一点忙帮不上,这真不是他性格,却一直忍到现在。
徐宁又仔细听了下,这些人的打法?如此生猛,不像城内的人!
祈丙扬言:“阿宁哥,我去。”
“站住。”大门一开,祈丙带人如泄洪而去,淹没了徐宁的声音,他咬碎牙根,两脚灌铅,舍军保帅,还是要的。
桑刀把攻进仓库,撬开内室,没寻见啥值钱的物件,全是一堆废纸,却被顶角的两个货箱吓得一声惨叫,“不是,我没把它们砸的稀烂吗?这怎么还好好的给运回来了,藏到这来吓唬谁呀?来人,快给我砸了,拆个稀碎都扔它,就是个废铜烂铁的你还玩装神弄鬼。”
升正洁冲进来抵死拦挡,没撑过半刻钟,就被桑刀把完虐,“你个跛子,杀你都脏了老子的刀了。给我爬起来滚出去,老子算你命不该绝。”
“我爬不动。你砍了我。像卸了它一样。”整整在升正洁眼前,铸字机被打砸的只剩一地零碎,“砍啊!”
他一声喊,桑刀把一惊,言欧和祈丙带人杀进仓库,又燃起一场苦战。
何颂扬守在监牢按捺不住,带了几个狱警冲出来,转到三复街一瞧见纸行这阵势,刚想冲进去扑救,就见一个身影持双刀飞入,何颂扬赶紧拦下狱警躲到院墙后。
“什么玩意,你那仗义劲呢,连个娘们都不如,冲啊你。”有人讥诮他,何颂扬更躲得严实,他好像看到了?
来人正是女中豪杰阎慧琳,一杀进门就是以一敌百的气势,直奔桑刀把大战数十个回合。一招败退,桑刀把大喊:“兄弟们咱还有正事呢,莫要跟个娘们纠缠,撤。”
何颂扬一探头,瞧那落荒而逃的人,还真是桑刀把,难道今日暴乱和温宅有关?
有狱警要冲过去捡个现成的便宜卖乖,何颂扬拦了下:“咱还是别生事了,快回牢里守住本分吧。”
“瞧他,装不下去了吧,要出来的也是你,吓得麻溜滚回去的还是你。”
一个回眸何颂扬瞧见纸行门前阎慧琳扶着升正洁屹立不倒,身后的纸行又传来拾掇归置的热闹声,何颂扬似是放下心。
可不远处的杜宅,桑刀把带人翻墙而入,何颂扬瞬间明白了什么,但是去是留?一番抉择刮过心田,他没应声,紧紧跟在了狱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