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她才抬起惨白的脸。
“你在发什么疯？”
刚从外面回来的东方晏眉头紧锁，她的混账姐姐，傻愣愣的站在雪地里，成冰人了。
第一次，东方炽没有同东方晏拌嘴，站了太久双腿早已冻得麻木，整张脸毫无血色。
“阿……阿晏，”东方炽身形晃了晃艰涩道，“我看到云公子了……他还有孩子了。”
“……”东方晏闻言，还当是幻听了，只一秒后，她就反应过来，周身气势骤然一凝。
一把抓住东方炽的肩膀，东方晏厉声问道:“他在哪？”
“东城朱雀大街路府。”
东方晏听罢就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前身后“嘭”的一声，回头一看，混账姐姐晕倒了。
冷脸走近，东方晏丝毫不顾姐妹情，直接踹了东方炽两脚，对方晕得彻底，没反应。
“来人！将东方将军拖回房里，好好的给她醒醒酒。”
“是。”看门的侍从急步行到庭下应声，又招呼同伴来。
目送东方炽被拖走，东方晏抬手按到腰间的剑柄上，眉头一松，眼里浮沉黝黑一片。
这混账，不是一直认为云公子是被她东方晏辜负的吗？
知云公子嫁人有妻有子，她却做出这样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来，是疯了？还是癫了？
“朱雀大街路府……”
东方晏作为内宫统领，时常会与京兆尹打交道，这朱雀大街上，姓路的可只有一家。
三更已过，夜间越来越冷了，风雪也更加大，东方晏没再出府，只交代下属去查查。
云霄若真嫁人了，她就不能再让东方炽去见他，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了。
没有回头路可走。
翌日一早，落梅居。
凤珺刚打开门，就见东方晏神色复杂的盯着梅林发呆。
“这般早的时辰，你过来干什么，是来给朕请安吗？”
唐归还睡着，凤珺掩上门走到东方晏身旁随口谈笑道。
“……”东方晏收回视线，纠结万分的对凤珺拱了拱手。
“陛下，那混账的记忆好像恢复了，她昨日见到……”
将昨夜之事完整说出，东方晏磨了磨后槽牙，随即又将今早下属回禀之事托盘而出。
“朱雀大街路府，那家女君是昭国人，是镇北王府老王爷的义女，此次是来过年。”
凤珺点头，老王爷虽故去多年，但确实有个昭国义女。
“你继续说，云……云什么的，嫁给这个昭国人了？”
“是，他叫云霄，臣目前所知的是，他是路府主君，有一个孩子，是路府嫡长女。”
凤珺只在一开始惊讶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淡定下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瓜。
多年前东方炽受过重伤，醒来后，就将那一年在江南发生的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只不过，凤珺对这其中内情并不清楚，她只知，东方炽失忆，似是与一个男子有关。
后来她捡到一个小乞丐，她嫌麻烦就将人丢到将军府，谁想到两姐妹都会喜欢上他。
说来，那年江南一行，除了东方炽，东方晏也去了的。
东方炽忘了，东方晏应当没忘，但她可从未主动提起。
坊间都道，东方府两姐妹为了一个男子闹得家宅不宁，但在凤珺眼里，全都是儿戏。
若真是喜欢，在有情敌的情况下，即便不霸王硬上弓，也应该强势争抢一番定下来。
哪能像过家家似的闹腾。
只怕喜欢上同一人是假，姐妹之间的感情破裂才是真。
思及此，凤珺更是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