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2006年——十年前的6月1日。
这样的照片贴了整整一面墙，钉崎野蔷薇忍不住一张一张看下去：“这是硝子老师吧……这个是那个夏油杰吗？一直都有传闻说他和五条老师是一届的学生，该不会是真的吧……”
门口，伏黑惠却不着痕迹地往外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们快点，该走了！”
“非常抱歉，我马上来！”虎杖悠仁大声道，眼睛却忍不住仍黏在这些不可思议的相片上。他悄悄问钉崎野蔷薇：“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在这些照片里频繁出现的，除了五夏硝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俊秀的青年。有时他被三个少年少女簇拥在中间，有时他在一旁笑看三个学生的打闹。更多的时候他并不在画面里出现，但你也能从画面主人公的眼神中推测出来他正是拍照的人。
“……不知道。”钉崎野蔷薇也注意到了这个人，绞尽脑汁也没有从记忆中调出一点情报。
“你再想想？说不定是忘掉了呢……”
“我说啊，像这样的人只要见过照片怎么会忘！”
两人小声争执的时候，夜蛾走了过来道，看到照片愣了愣才道：“……他叫明宫凌，是当时的‘监察者’，也是悟和硝子……以及杰……夏油杰的老师。”
伏黑惠：“夜蛾校长！”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夜蛾摆摆手。
“啊，我知道他！”钉崎野蔷薇恍然大悟地道。
“哦！他很有名吗？”虎杖悠仁好奇地问。
“当然。不过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钉崎野蔷薇回忆道，“说起来，我们现在能在这里读书也是多亏了他——十年前，培训青年咒术师的地方还是‘咒术高专’，设在东京和京都，与普通高中严格区分。咒灵那时候还是都市传说，不对外公布的，咒术师在执行任务以及日常生活的时候都要隐瞒身份……”
“哇啊听起来好惨！”虎杖悠仁咋舌。
“这就是身为咒术师的责任，为了防止大规模恐慌，我奶奶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钉崎野蔷薇道，“但是就在十年前，因为一次事故，咒术界的存在被曝光了，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监察者’就是那时候，由政|府部门直接委派到咒术界高层的。他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合并高专和普通高中啦，建立处理咒灵事件的特殊调查处和咒术师权益保护协会啦，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最后才把舆论扭转过来，相当力挽狂澜的人物，他居然是五条老师的老师？”
夜蛾的眼神有点感慨：“大概就是这样。”
虎杖悠仁呆滞道：“听着好不可思议……但是为什么你刚才没有认出来呢？”
“网络上根本就没有他的照片啊！”钉崎野蔷薇说，“我那点东西都是听长辈讲的呢，事实上，你去搜索的话，连他的资料都没有……”
伏黑惠有些不自然地偏开了视线。
“啊……”虎杖悠仁看着那些照片，上面的明宫凌温和地笑着，让他感受到了那种心生亲近的温暖的气息，一股毫无来由的难过涌上心头：“明宫……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呢？”
夜蛾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话说出口倒没有犹豫：“是一个让人想要守护和追随的人。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希望你们在外面能尽量少提这个名字，特别是在悟和硝子的面前——”
“不要提谁的名字？”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分明音量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夜蛾回过头，只见屋内一暗，五条悟跨过门槛，随手把拎着的喜久福袋子甩到桌上，重重地在沙发上坐下，嗤笑了一声：“怎么了？明宫老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有那么一刻，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夜蛾道：“悟，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五条悟嗤笑道。他还戴着眼罩，但那双可怖的六眼却毫无疑问地已经死死盯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无形之中散发的威压简直令人呼吸困难。伏黑惠几乎以为他要发怒了，可是下一刻他却强行扯平了嘴角，换上了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啦，我知道了。这些破事确实不应该把学生牵扯进来——话说回来你们三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伏黑惠顶着压力上前一步：“明明是五条老师你迟到在先……”
“啊是这样吗，抱歉啊。”五条悟很没有诚意地说，“但是你们也未经允许闯进这里来了，所以我们打平——听好，为了避免你们被这家伙误导，我还是强调一遍：在我面前当然可以提明宫老师，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你们都可以问我，记住，是任、何、事、情，不用避讳，听见了吗？”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着点了点头。
“好，现在问吧。”
“……”
夜蛾无奈道：“悟，别太欺负学生了！”又转头看向三个学生：“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找他有点事情。”
学生们探头探脑地被伏黑惠摁着出去了，五条悟瞬间像找到了窝的猫一样，放任自己瘫在了沙发上，：“如果是杰的事情的话那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夜蛾在他的对面坐下：“你的看法呢？”
“看法？”五条悟随手把零食的包装纸捏皱丢掉，“如果不能干脆一点把那些高层的烂橘子全部杀光的话，我没有别的看法。”
夜蛾本来也不指望他：“那么，杰的意见呢？”
五条悟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但夜蛾只给了他一个平静的回视。
“……谁知道，毕竟我们从十七岁开始就不再交流彼此的意见了。”五条悟讽刺地笑笑，把目光移向那些充满回忆的相片，不再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