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弱:“……”可恶,她居然该死的习惯了这种眼神。
正好这时电梯到了,阿姨先一步走出电梯,她回过头看向桑弱,还特别体贴地招了招手。
“到了,出来啊小姑娘,不是来找人吗?”
桑弱低着头出电梯,她都不敢去看阿姨的眼神,快速走到宿池的门前敲门。
“咚咚咚。”
“宿池,我是桑弱。”
门敲了三下,几秒后,只听见门内隐隐约约响起几声咳嗽,紧接着又是一道很虚弱嘶哑的男声:“弱弱,来了,麻烦…咳…等一下。”
桑弱闻言,脸上立马带上了严肃,连旁边的阿姨都一瞬间被她忘之脑后,她听这声音都能感觉到宿池的发烧有点严重,要是太厉害了估计要送他去医院。
宿池回家以后,确实是乖乖地按照桑弱的话洗澡休息了,但淋了那么大的雨,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他躺在沙发,原本正在等桑弱过来,但脑袋逐渐昏昏沉沉,身子也逐渐开始发软,嗓子有些痒,他不适地咳了几声。
正打算起身去倒杯水,结果就听见了桑弱敲门的声音。
他咳了两声,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去开门。
小心摸索着走到门处,他打开门,迎面就听见女孩关心急切的声音。
“宿池,你还好吗?头痛不痛?是不是在发烧?”
与此同时,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心轻缓地覆盖上他的额头,刚刚的昏沉热意在这时好似突然被驱散开,宿池的心间好像颤了一下。
盲人最忌讳别人的突然触碰,但对于此时的宿池来说,桑弱的触碰是他最好的良药。
他像是在海上独自漂流了许久的旅人,在此时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一直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
宿池放在门槛上的手缓缓收紧,他蓦地垂下头,整个人像是突然没了力气,将头靠在桑弱的肩上。
“不好,弱弱,我好难受。”他开口说。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桑弱的耳边,与以往清澈温润的嗓音不同,也许是因为咳嗽感冒的缘故,这种声音更加具有磁性暗哑,有一种引诱的魅力。
桑弱脸色爆红,她微微侧过头,试图躲过这致命的嗓音,结果这一转头,刚好和在隔壁还没进门正看热闹的阿姨对上视线。
“……”
如果此时有温度计,桑弱估计她现在脸上的温度肯定比宿池的还要高。
完蛋,她刚刚还在和别人说,她来找朋友的。
不懂就问,她现在和宿池的姿势还可以算是想让普通朋友的姿势吗?
桑弱本来是想让宿池起来,但想到别人现在也许是真的没力气了,她只能先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里面进门的柜子上,然后回抱住宿池的腰身,将人往里带。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阿姨脸上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
“……”
算了,毁灭吧。
桑弱将宿池带到房间里,“你好好躺着,我先给你量一下体温。”
宿池这个时候就很听话,和那时喝醉了有点像,他嗯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
桑弱将东西都拿了进来,顺便将口袋里的钥匙随手放在桌上,有点重,她觉得带着好麻烦。
她从药袋子里拿出温度计,桑弱怕宿池家里没有,还特地去买了一个。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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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弱抿抿唇,这个温度她要先试一下吃药和物理降温有没有用,不行再去医院。
她先去出去烧了一点水,在等水烧开的时候,桑弱想找一下有没有干净的毛巾,先给宿池敷一下降降温。
但这种有点涉及到别人的私密空间,桑弱有点不好意思,她咳了一声,红着脸开口问:“宿池,你家里有干净的毛巾吗?我给你敷一下额头。”
宿池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整个人恹恹的,脑袋转的比平时慢了些,闻言,他想了几秒才开口:“弱弱,你拿…咳咳…卫生间里最靠近洗手台的那一条吧。”
“噢噢,好。”
没过多久,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那是桑弱在打湿毛巾。
宿池闭着眼睛,耳边是水烧开的咕噜声,是水流哗哗的响声,是桑弱忙碌的声音,这个以往死寂的家里,好像再次活了过来。
宿池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家里也能出现这样的一幕,有人也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这么体贴入微的照顾他。
他微微睁开眼,入眼依旧是熟悉的黑暗,但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个家,看这个家现在的场景…是否和童年时期他看过的别人家里的氛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