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摆摆手:“没事,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桑弱有些欲言又止,她知道陈叔和她爸妈还挺熟的,而今天她把宿池带家里来了。
“那个,叔,今天这个事你别和我爸妈讲啊。”桑弱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陈叔以为是小情侣谈恋爱不想被爸妈知道,年轻人嘛,他懂。
于是他点点头:“放心吧,小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过小姐也要小心一点,该做的可以做,不该做的千万别做,但是今天就还是算了吧。”
桑弱听到陈叔答应下来,哪顾得上他后面说的,她连忙点头:“好的……嗯??”
……等一下,什么做不做?什么今天还是算了?陈叔你在说什么啊?!
陈叔没看见桑弱蓦然瞪大的双眼,他笑着和桑弱挥手告别,然后开车离开,只留下在原地震惊万分的桑弱。
桑弱感觉陈叔好像误会了什么,但这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现在也不是想那个的时候,比起那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床上的人眉头一直紧锁,看起来睡得极其不安稳,不过也是,一个喝多的人脑袋肯定会不舒服。
桑弱慢慢蹲下来,沉默片刻后,她伸出手,用食指轻轻地抚平宿池眉间的沟壑,微微按压了几秒后,桑弱再伸出另一只手,她温热的指腹从眉心出发,划过宿池的眉骨,逐渐覆盖到太阳穴处,帮他按了按。
等到宿池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难受了,桑弱才停下手。
桑弱记得厨房柜子里还有些蜂蜜,她起身,打算去泡点蜂蜜水放在床头,以便宿池半夜醒过来难受想喝水。
可桑弱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去合上门的一瞬间,床上原本沉睡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黑暗中,宿池指尖微动,他缓缓睁开眼,醉酒的头晕恶心让他有些不适,神经在有些异常兴奋地跳动,逼迫得脑袋有些发胀。
宿池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又被控制住了,什么都干不了,而且这次的控制来得格外的强烈,像是在无声地强调些什么,后来…好像那个控制消失了,紧接着桑弱就出现了。
桑弱……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特殊的符咒,让宿池的脑袋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不对!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宿池猛地坐起身子,他侧过脸,耳朵试图在房间里寻找到他所希望的声响,凌乱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但遮挡不住他此时有些紧张不安的情绪。
宿池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他能感觉到这里不是他的房间,更重要的是……
桑弱呢?桑弱在哪?
她说过的,她来接他回家……那她现在在哪?
宿池现在像一个好几天没有见过水的旅人,在沙漠中苦苦寻找那份水源,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他欣喜若狂,可等到一觉醒来,他却发现那份水源不见了,一股巨大的痛苦悲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底无形间好像缺失了一块。
他迫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慌乱无措打乱他的脚步。
宿池慌忙下床,想要开门出去,因为不熟悉房间里的布局,他无数次地被桌角绊倒,被床沿磕到,但他好像感知不到痛一般,仍然执着地寻找到门。
“咔嚓——”
门被从外面打开,宿池猛地寻声望去。
“谁?”
桑弱没有想到,她倒一杯水的功夫,宿池就醒了,而且还像一只惊慌的小动物在房间里到处乱走,她将水随意地搁置在一旁,连忙走上去。
“宿池?是我,桑弱。”
听见是熟悉的嗓音,宿池的身体明显松懈了下来,他没说话,但如果仔细看,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可惜桑弱没发现,她边走边解释:“宿池,这是我家,你喝醉了,然后我就把你带到我家来了。”
她走到宿池面前,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桑弱突然想到……
——她好像还没有解释她怎么能找到宿池!
这已经不能再用偶遇来解释了,桑弱可没忘记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宿池那刨根问底的态度,最要死的是,她这次还没想到怎么来解释啊啊啊!
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想的到那么多。
桑弱脸上有些纠结,她尝试开口解释:“那啥,我这次吧……”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宿池一把抱进怀里,直接打断了桑弱剩下的话。
宿池垂下脑袋,靠在桑弱的肩上,鼻尖萦绕着女孩身上的清香,脑中的头晕似乎都有些舒缓,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护住桑弱的头,另一只手有些强势地搂着桑弱的腰。
“可以抱抱我吗?”他说。
宿池想要那种很紧很紧的抱,紧到像是想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亲密到血肉相融,亲密到合为一体,缠绵不断,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能把他们两个人分开来,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分不开来。
宿池不再需要桑弱接近的理由,他现在只需要桑弱接近就好了。
只要接近他就好了……
能让他知道,这个枯燥的世界里,不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能让他知道,他终于有了那份不惧怕世界控制力量的特殊。
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人在无条件地爱着他……
肩上似乎传来有些冰冷湿润的触感,桑弱愣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后,她抬起手,回抱住宿池的腰身。
“可以。”她笑着说。
“只要你想,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