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陌千迢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惊呼,随即困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面色涨红。
那守卫奇怪地瞧他。
“搞啥呢?”
陌千迢紧紧捂着嘴,蜷缩了下身子。
“昨日的馒头似乎馊的……呃!”他猛地弯腰,一副立刻便要呕吐出来的模样。
守卫听他如此一说,赶紧向后急急退了几步,能离得多远便多远。
“去去去,要吐去外头吐,少在这给老子添乱!”
陌千迢乖巧地点点头,继续捂着嘴,眼角似乎有几滴难耐的泪花,步伐踉跄地朝关外走,少年像是病得急了,隔几步便要停下来干呕,弄得那等待出关的长长行列里,人人对其侧目。
陌千迢离开后,守卫搓搓手,想到适才差些要让那人呕吐在城门之墙上,便觉恶心不已。
可他此时倏地心生一念,为何那自称绘师的少年早不吐晚不吐,偏偏在他动手要掀对方的斗篷时呕出声来?
守卫心下一凛,估摸着自己大概是中计了,赶紧回过头朝城墙门外大喊:“喂,站住……”
可城墙外头哪里还有那披着斗篷的人影?
众人凝神眺望,也只见远方一道黄沙吹起,有谁快马加鞭,转瞬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出城门,任青山便自陌千迢的斗篷之下钻出,两人急急向郊外跑去。
入城前,两人分明耳提面命地请骆征鸿备好两匹马,可当他俩奔至约好的墙边时,却只看见一只闲闲啃着青草的灰马,好不悠哉。
陌千迢顿时有些崩溃:“咱们不是说了要一人一匹马?骆大哥果然办事不牢固!”
任青山却像是觉得不成问题,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随即便把陌千迢提上来放在前头,大掌往马背上一拍。
灰马受了惊吓,撒开蹄子往前奔去。
陌千迢亦是受到惊吓,赶紧将垂落的缰绳握紧。
“太胡来了!”
任青山一把扯下脑袋上的披风,哈哈哈地笑得直拍腿。
“述光作戏,当真精彩绝伦!”他在风声猎猎中大声嚷嚷。
坐在任青山身前的陌千迢只觉他的话语像是惊雷砸在耳边,当真是振聋发聩,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处出。
“还不是义兄,你!”
想起适才紧急,他气恼不已。
少年方才遭到盘问时,任青山为了不露马脚,本是蹲着躲在画箱之下,与陌千迢的身躯紧贴在一块。
少年担心自己露出破绽,身子正紧绷,眼看那名守卫要伸手去掀斗篷,任青山在闪躲时,指尖却是意外在陌千迢的腰侧搔痒般地刮了一下。
陌千迢一时不备,惊愕的音节脱口而出,也幸亏他急中生智,危机化为转机,否则只怕任青山真得出来大杀四方了。
任青山还是笑道:“这招声东击西,可真是妙极!”
陌千迢却是觉得丢人现眼,越想越气恼,简直想摔开手里的缰绳,没想恰于此时,任青山抬手揉揉他脑袋,一撑马背跳到前头去,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又说起了驿城的春天和驿城的酒。
陌千迢坐在他背后,虽然还是困窘不已,但望着任青山的背影终究还是又重新扬起了唇角。
“待咱们回到驿城,义兄可得请我喝酒!”
任青山弯起眉眼轻哂。
“酒量差还想同我喝,逑光还得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