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本来死一般的寂静大厅中,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是雷鸣!
怎么会有雷鸣?
“小覃,小覃…”
有人在呼唤覃兵。
“小覃,小覃…”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近。
“小覃,小覃!”
“该不是是被什么魇住了吧?”
覃兵睁开朦胧的双眼,一张皱纹密布、写满满沧桑的脸在他面前晃动。是麻姑!
“啊?!”覃兵如见鬼魅。
“怎么了?小覃!”
电视里在播《康熙微服私访记》,门外下着瓢泼般的大雨。
“做了个梦。”覃兵身体瑟瑟发抖,望着她的脸,不知不觉地小声说道。
“你看看,你摸摸你衣服,全湿透了!做噩梦了吧?”
覃兵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衣服确实全湿透了,不过他感觉脸上的汗却更多,已经流进他的嘴里,冷冷的,又粘又咸。“是个噩梦。”
“这鬼天气。”
覃兵一边想着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一边敷衍着麻姑:“是啊,是啊!”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梦中的呢?
对了,应该是我一边无精打采地看新闻节目,一边想着如何找机会去麻姑家看看,睡意慢慢涌了上来的那会儿!
“下起雨来没完没了!”
可是,这梦做得怎么那么惊心动魄?“是啊,是啊!”
“小覃,到我家去坐坐行吗?”
“啊!有事吗?”
麻姑眼里含着期盼,热情地说道:“我闲着没事,想找你陪我聊聊天。”
她现在给覃兵的感觉与梦里邀请他去她家时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眼光柔和,看起来有些和蔼可亲。
“行。”虚惊一场后,覃兵还没有恢复状态,稀里糊涂就答应了麻姑,若在平时,他断断不会答应她的,因为昨天麻姑给他的怪异感觉刚刚让他体会了一回踏进鬼门关的惊悚。
看到覃兵答应了她,麻姑面露喜色。
“那你等等,我给你带了点礼物,我拿给你。”
覃兵这人对人特实诚,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她既然告诉三姨她和自己投缘,进她家我总得表示表示。我在梦中把买给三姨家大瓶飘柔洗发露送给了她,我现在不如就把那瓶飘柔洗发露送给她。
“你们城里人就是客气,拿礼物干什么。”麻姑像覃兵梦里的情形一样,推辞了一下接了。
她说的话,也和她在我梦里说的一样!
覃兵有点后悔答应了她。
天气也是怪,此刻,刚刚还瓢泼般地下过不停的大雨猛然间就停了下来,不过天色仍是灰蒙蒙的。
走到麻姑家门前石坪上时,覃兵呆了,三姨家的大黄狗如他梦里的看见情形一样在石坪上溜达,还有,还有,他竟然看见几颗杂草如他梦里进麻姑家时看见的一样在微风中不安分地摇摆。
这,太诡异了!
麻姑推开门,当先走进,“这屋里乱糟糟的,你们城里人可能不太习惯。”
覃兵一咬牙,尾随而进,“别那么说,我老家其实也在乡下。”
又如梦里所见,麻姑家一间房被一分为二,一边是灶房房,一边是卧室。房内很阴暗,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烟尘,空气里有一股腐败的气味。
“小覃,坐呀。”她热情地说道。
覃兵脑子里一片空白,诺诺道:“好……好……”
覃兵不自在地坐在床前不远的竹椅上,如芒刺在背。她利落地走到墙边,拉了一下电灯开关,房间里立刻亮了不少。随后她为覃兵倒了一杯茶,覃兵看了下那只在梦中看见过的黑乎乎的茶杯,勉强喝了一口。
靠墙的那口圆木缸如他梦里所见一样大得吓人,上面的盖子看不出本色。墙角处那口平柜他梦里所见一样上面有几粒谷子。
我是不是仍在做梦?
覃兵掐了自己一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哎呦!”
麻姑惊讶的看了看他,“怎么了?”
“挠痒,力气大了一点!”覃兵忙掩饰道。
麻姑笑了一下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覃兵,“小覃,你给看看这东西值钱不?”
覃兵接过仔细一看,立刻呆了,是那枚他梦里所见的青黄色永昌通宝!
“值钱不?”
覃兵茫然地如梦里的情形一样答道:“值钱,要是买主给上价,大概能卖一百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