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第十,你去把它带回来吧”
宝座上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平淡。
“明白!”
消瘦的男子领命后随即退下,女子也就此告退,本就空冷幽静的大殿只留下陷入深思的男子。
“多谢二位相助!”
客栈里,轩辕龙荐与天铭、孙冥三人各自举着酒盏向两位恩人敬道,天铭和孙冥年纪尚小,只得以茶代酒,唯有龙荐杯盏里是开坛的清酒。
“客气客气!我们也只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大汉也忙举起酒盏敬道,随后将其一饮而尽,那皱眉舔嘴的表情仿佛要说:酒盏太小喝起来不过瘾。
索性拎起一边的酒坛咕嘟咕嘟畅饮了许口,这才满意地乐呵起来。
“自我介绍下,在下轩辕龙荐,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东方天铭,以及……”
“孙冥”
孙冥在一旁应道。
“鄙人青玄宗宗师——鲁邢昭,先前你们看到的粗汉,就是我的兵魂,花和尚鲁智深!”
“在下复姓公子,名方悔……”
“我们都叫他公子哥儿”
还没等白袍男子介绍完,大汉抢着说道,说完又拎起酒坛痛饮。
“天铭,你怎么会与拘魂阁纠缠?”
酒过半晌,醉倒在炕上的大汉响起了呼噜,白袍男子似乎不太喜欢酒桌功夫,早早离去。此时只有龙荐带着微微醉意问道。
“我们受峥嵘城城主之荐来找孔晟溱先生,正好碰上了拘魂阁在轩宇阁……”
“龙荐大哥,你知道拘魂阁吗?”
尽管两颊已是熏红,无妨龙荐对此侃侃而谈起来:
“这拘魂阁可是古胶州第一杀手阁,阁内高手云集,其中最臭名远扬的就要属十大杀手了,今日我们的对手便是其中之一:拘魂阁第九杀手——曹凌。
“拘魂阁行事诡秘,向来不为外人所知,天下人只知有拘魂阁出没的地方,必有血案!王朝对此也参与过干涉,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为尊,王朝对此也无可奈何”
“炼兵师的特殊让他们注定比凡人高上一等,自然会有炼兵师仗着武兵欺压百姓的情况,而王朝则是一种制衡炼兵师与普通人的存在,王朝有着寻常势力遥不可及的绝对实力,由于王朝的存在,渐渐的,不对百姓动手成了炼兵师之间的共识和底线,而王朝对触犯底线者更是零容忍,犯必究,何况炼兵师之间的杀戮无非就为了噬魂从而提升自己的实力,因此王朝对炼兵界的争斗往往处于旁观者的位置,对拘魂阁的管束自然就更少了,同样的,其他宗门帮派的活动只要不触及那条底线,王朝几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残酷……”
听到这儿,天铭不禁心生感慨,对自己所处的世界忽而充满了畏惧,尤其意识到自己刚获得了件不得了的武兵——墨阳剑,更意味着今后的日子势必坎坷。
不过孙冥那炽热的目光似乎充溢着对大千世界的期待与神往。
“那……”
天铭正要开口继续问时,龙荐已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房间里,天铭在床边辗转反侧,汗水如蒸笼上的水珠布满了他的前额。
“果然……”
天铭猛地从恍惚的睡意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龙荐粗重的呼吸声,一旁的孙冥也已然睡去。
天铭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小心翼翼,生怕惊扰熟睡的二人。
午夜的风比白日更猛,也更冷,直打得天铭的刘海凌乱,漆黑的夜似乎是白天激战的休憩,除了呼呼的作响的冷风外寂寥无声。
只见天铭顶着呼啸席卷的风,一步步朝镇外走去,坚定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柔情。
有个家乡,叫桐木镇,有个地方,叫桐木崖!
走过湿冷幽森的小路,天铭的脚步渐渐沉重起来,穿过小山道,便是天铭始终难以释怀的地方了。
风声呼啸,犹如万千申冤的亡魂,成群结队地拂过天铭耳畔。
“那其中,就有娟儿吧……”
天铭独自喃喃道,脚步愈加沉重。
不一会儿,风止了,月影婆娑下,天铭总算来到了那个令他熟悉而畏惧的地方——桐木崖。
虽然天铭在登崖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崖顶的那一刻,他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此刻,天铭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幕幕他跟青梅竹马的娟儿在这片崖顶的故事。
那些贫穷,苦闷,受辱的日子因为有了娟儿的陪伴,天铭也都一次次苦撑过来了,到最后,娟儿竟不堪受辱就这样离他而去,天铭最后的精神也在那一刻支柱坍塌,这世间已再无他留恋的东西,尽管一个月以来经历了那么多,可当回到这片勾起他回忆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
“娟儿……”
天铭缓缓走到那块娟儿写下血书的石块前,一个月的时间,上面的血迹早已被风化,残缺不全。
天铭的手缓缓地从那上面拂过,一幕幕回忆随之映现……泪眼迷蒙的他宛若个迷路的孩童,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