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能理解失去亲人的滋味……如果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最爱的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天铭的糙话竟让孙冥心生敬意和感激,瞳孔中不觉闪烁出对这外人的信任,这一刻,孙冥第一次全然放下了对山外人的戒备,因为天铭。
黄风呼啸过峥嵘城的上空,天边的云霞更多是染了斑黄,一块一块地随风慢动,不时遮住了即将陨落的夕阳。
黄昏掩映下,一位风尘少年身披余晖,手持镔铁棍,目光凌厉而透着恨意,劲步徐徐,甚为霸气!
此人,正是孙冥!
“夏侯胜,给爷爷我滚出来!”
走到夏侯府大门前,孙冥倏地把棍扛到肩上,威凌地叫嚣道。
“什么人啊!”
果不其然,从府内同样传来一声怒哮,两个守卫模样的人带着一脸恼怒打开府门,见是孙冥,其中一人紧张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另一人连忙往府内狂奔,嘴里还叫唤着什么。
“哼!”
孙冥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提棍朝夏侯府冲去。
“又是你?”
孙冥才没走几步,只见夏侯闵拥着一群守卫走来,个个持刀纵枪,凶神恶煞,这架势,好似大敌当前。
“天铭,接下来,交给你了,哈啊!”
孙冥喃喃道,说着,奋身持棍向众人冲去。
另一边,天铭蹑手蹑脚地从另一面吃力地翻过高墙进入府内,如果说是在平时,这种引人注目的行为肯定会被府内的人发现,可现在夏侯府内几乎所有守卫都聚集在孙冥那边,正府反而只剩一些家丁,要想不被这些家丁发现对天铭的身手来说倒是不难,犯难的是,他可从没来过这夏侯府,更别说要找到夏侯胜的地牢了。
“这家伙到底会把地牢入口藏哪儿呢!”
天铭弓着腰,左顾右盼却毫无头绪。
正纳闷间,一个人影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夏侯胜。
只见夏侯胜怒气冲冲地支开几个家丁,走向大殿内的一道门里。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孙冥那儿么?不行,得跟上去瞧瞧”
天铭带着疑惑慢慢走到那门前,小心翼翼地伏在门上倾听里头的动静,然而,门的一头却静得可怕。
天铭更加疑惑了,尝试性地推开房门,显然房门已经从内部锁上了。
天铭没有办法,趁四下无人便敲了敲门,又赶紧躲到一旁为了不被夏侯胜发现。
过了许久,房门终于打开,天铭的位置对于夏侯胜来说刚好是盲区,而他又可以借助角度看到夏侯胜的情况。
只见夏侯胜一脸警惕地朝外面看了两眼,又气冲冲地把门关上。
天铭再一次上前敲门然后躲藏,而夏侯每次出来察看都是四下无人,如此反复几次,夏侯胜似乎更加动怒了,骂咧咧地朝大殿外走去。
天铭可算找到了机会,连忙走进那道门里准备一探究竟。
天铭进去后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个普通的书房,不过是装饰更加静雅华丽了点,四面立着一排排墨香四溢的书册,颇有一番文墨之气。
然而天铭却无心细赏,他只要找到夏侯胜的所谓地牢。
毕竟他跟孙冥的计划正是让孙冥去吸引机几乎所有人,然后他自己悄悄入室,伺机找寻那个“地牢”。
不过尽管天铭的找寻已甚为仔细,眼前除了书册还是书册,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天铭只得赶忙钻到一处书架边,把自己隐藏起来。
“好家伙,差点中了调虎离山计!”
天铭听得是夏侯胜的声音,生怕自己被发现,躲藏得更深了。
夏侯胜以为自己中计了,连忙回来察看,四处探探后并无异样,这才谨而慎之地走到一处书架前,把书架往一旁推开,一道有铁链拴住的小门就此显现。
夏侯胜掏出钥匙解开铁锁后,小门身后便是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
谁也不曾想,这不起眼的角落背后竟别有洞天!
待夏侯胜进去后,天铭也收起了方才的震惊,轻手轻脚地跟上前去,毕竟,或许孙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白溪,你的孩子有出息了啊!竟仗着武兵打本城主!”
“呸!城主?你也配,难怪当初峥嵘叔不肯把夏侯世家的武兵交与你,就是因为夏侯家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啪!”
“武兵?到最后那还不是我的囊中物,真以为老爷子没有留给我什么东西吗?要不是我那哥现在对我还有用处,麒麟牙早就是我的了!至于你儿子……”
天铭眼看着夏侯胜砸着涎水猥琐地凑到满面伤痕的这个女人面前恶狠狠道:
“老子迟早会把今天让老子狼狈的仇恨加倍奉还!我要教他生不如死!就跟你一样!哈哈哈哈哈……”
夏侯胜说完爆出嚣张而狂妄的笑声,后退几步挥起长鞭鞭笞着眼前的女人。
天铭定睛一看,那女人早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衣衫不整,地上盘着一滩未干的血渍,墙上,囚困她的数道铁链上,都洒了不少红血,面相凄惨,令人不忍直视,想必她就是孙冥的母亲——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