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半个时辰后……
恶劣环境下,少年很快就感觉到喉管又好似冒烟了一样难受,连续迈沙而行的他也渐渐体力不支,支撑他前行的唯有救助老汉的心切和不甘死去的信念。
“我也……”
又迈了几步路之后,少年突然栽倒下去,就这样一路连栽带走地又过了一会儿。
一想到如果自己和老汉死去而少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沙漠,少年孙邢又缓缓地挪动前行的脚步,可终究还是一头栽倒在滚烫的沙地,发干的双唇早已裂开,舌尖儿上没有一滴唾液的湿润,如同干尸一般,身体里的水分在烈日的炙烤下疯狂蒸腾,倒在沙面上的他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看来真的到头了吗?”
少年绝望地苦笑地对自己呢喃道,连翻身的气力都快丧失的他何谈找水啊!
突然,一阵习习的凉风拂过他的面庞,触惊了他骨子里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
这一阵凉风与沙漠的热浪形成的鲜明对比,少年深知沙漠吹来一阵凉风就意味着什么——附近有水源!
正是这一大胆的联想催动着少年赶快起身,可无奈的是,少年真的已经失去了再站起来的气力。
少年敏觉地趴在沙上四顾,认定了这阵凉风是从右面的沙丘背后吹来的,既然认准了方向,少年更不会甘心就这样趴在沙上等待死亡,他奋力地蠕动身躯,两脚一蹬,竟打算爬过山丘!
少年的身影远看像一条黑色的蠕虫,缓慢地向沙丘移动,爬一会儿……停一会儿……感觉到离水源愈来愈近,少年索性吃力地把自己撑起来,先是跪在炙烫的沙面,然后把双手向前一抓,而后借助双手向后滑动的力前行,这种方式看起来是那么缓慢,吃力而又艰难,可见少年的体力已经消散到了何种地步。
“水!”
少年总算以吃力地越过了山丘,那一刻,映入少年眼帘的是青葱的草地,澄澈的湖水,几颗高大的灌木迎着沙漠的强劲的旋风向他招摇——是一片绿洲!
少年疯也似的滚向不大的湖面,猛地钻进清凉的水中,混着沙石的腥浊,少年痛饮了一顿,随后急忙向手中的水壶灌水,又拖着疲惫的身躯沿原路返回。
可当少年回到老汉倒下的地方时,地上只有老汉躺过的痕迹,还有四周杂乱无章的脚印。
少年慌了,他害怕老汉遭遇不测,更担心少女的安危,他扯开嗓门向四周呼唤二人的名字,可除了荒无人烟的大漠,再无其他。
少年绝望地游走着,眼眶里打转着泪水,不知是伤心还是担心,他没有嚎啕大哭,因为那只会消耗更多水分,他也没有四处奔寻,因为那样只会耗尽宝贵的体力。
找寻无果后,他只好咽下不甘的情绪,把身心放在怎样穿越荒漠上,一步步朝绿洲的方向走去。
既然找到了绿洲,那离穿越荒漠也就不远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脚步愈加坚定,心里祈愿二人平安无事,尽管,只是祈愿……
“我这是在哪儿?”
老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粗糙的木床上,一旁伏着熟睡的少女白溪,脚下的在木板不停动荡,他下了床,推开遮掩的布帘,只见外面是浩荡的人马,而自己正在一辆三匹马齐拉的车上,木制搭建的帐篷圈起一周帷幕。
“你醒了!”
马上有人回头见老汉醒来,喊叫道。
“这里是?”
“跟我去见首领吧”
那人见老汉困惑的表情,笑着说道。
不一会儿,老汉被带到了队伍的另一辆马车前,只不过这俩马车的外饰更为华丽,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帐篷前由精致的香樟木雕成的两座侍卫雕像,正拈弓搭箭地瞄向远方。
“进来吧!首领叫你!”
刚才给老汉带路的人肃立在帐篷边唤道。
老汉掀开布帘,才发现里面端正整齐地摆着客桌,四个方向垫着红白相间的布垫子,显然是留给宾客用的,帐篷内很安静,红木覆盖的四壁看起来牢固坚实。
而客桌的对面静默地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双手搭在两个膝盖上,嘴角微扬却有几分严肃,两只猛虎般的瞳孔迸射出敏锐的目光,正四下打量老汉。
“您好!鄙人沙甲!感谢大人的救助!”
好汉俯下身,有礼地向面前的男子深鞠一躬示谢。
“没什么,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大人救命之恩,沙甲无以为报!”
“不用,我安排人准备一些食物和水,或许对你们赶路有帮助”
男子的话既让老汉十分感激,又略显失望。
“敢问大人此行何往?”
“问这个干什么?”
男子的脸色有些不悦。
“大人!我家主人本是廖令城远近闻名的白氏大贾,世家富庶,因家族没落,欠下巨债,被债主追逃至此,主人走投无路,托付其千金于我,也就是那位少女,我们本想穿越这荒漠另寻生路,可叹老夫体衰,怕无力护小姐周全,若大人不嫌弃,老夫愿跟随大人,寻一处所安顿小姐,也算不负我主终托!”
老汉突然单膝跪地向男子抱拳示礼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