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好意,也代我向龙荐大哥道谢,有缘再见罢!”
天铭的脚步渐远,直至消失在玲珑的视线中。
天铭自知村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如果叔叔婶婶追查起牛子的消息来,自己难免会遭殃,既然这方水土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地,那就离开这里,趁着年轻气盛,去远方闯荡,即使远方很远……
茫茫大漠,烈日无情地炙烤着这片不毛之地,也炙烤着荒漠旅人的心。另一位少年迎着漫天黄沙,吃力地在金色的沙丘上留下斑驳的足印,时而断断续续,时而铿锵有力,支撑他履行于此的信念——或许远方即是归途。
“又是该死的幻觉么……看来撑不下去了”
少年额角黏着几簇黄沙,一看便知在荒漠里摸爬滚打而来的,此刻他眼神怔怔地盯着远方,嘴里喃喃道。
他灰暗的瞳孔映出一个婆娑的身影,在金黄的沙丘间飘忽不定,彷如同他一样在沙丘间穿行。
不过少年的内心却不断地给予他暗示:这是幻觉。
一路走来,少年不知遇上了多少个令他欣喜若狂的海市蜃楼,历经几次的心灵摧残,少年已经失去在荒漠里找寻人烟的希望,同样的,映入眼帘的人影他也只当是幻象。
“嗯……不行了……水~”
少年艰难地又向前迈了几步,突然倏地倒下,侧脸伏在干燥的黄沙上,被晒得发焦的头发也一同埋进黄沙里,饥渴在他骨子里蔓延,眼看喉腔最后一滴水也即将干涸,少年的眼神也越来越黯淡。
纵使内心万分不甘,少年仍是无力前行,连起身都困难,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烈日的炙烤下沸腾,身下的黄沙如同滚烫的蒸板,他仿佛预见了自己会变成干尸的模样,缓缓闭了眼,静待死神的降临。
正当少年的内心犹如沉入绝望汪洋的一颗顽石时,一阵甘霖的清爽浸没咽喉,久违的感觉像是来自上天的馈赠,救赎绝望的少年于危难之际——是水的味道。
“咳咳!”
少年猛地睁开眼,深咳了几声看样子是被水呛到了。
他迷糊地向朝一旁扫了一眼,一位身材壮硕的老汉正疑惑地看着他,不禁吓了少年一跳。
“你是……?”
少年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老汉特别像先前他所望见的婆娑身影,刚刚自己应该是被他救了。
“年轻人,你还好吧?”
老汉并没有正视他的问题,而是露出关切眼神询问他的情况。
“谢谢您的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少年突然站了起身毕恭毕敬地向老汉道谢。而当他起身才发现,男人的身后还蹲着另个人,看背影是个女孩。
“没有的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汉也站了起身,足足比少年高出三四个脑袋的他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裂开的衣袖反倒衬出了他一身壮硕的肌肉,干裂的手掌还握着一个黑色水壶,一绺长须浮动于他身前,额角已开始崩裂,脸颊同少年一样毫无血色却比少年多了几分成熟的精神气,长发被挽成一束发髻盘在脑后,这让少年估摸着眼前的这个老汉至少有五六十岁了。
反观少年一身尘土,破旧干裂的衣衫勉强能蔽体,眼神黯淡无光,头发零散垢乱,瘦弱的身躯颤颤地支撑着他行走于炎热的荒漠。
“既然你没事了,老夫就先行了!”
老汉一把抓起身后少女旁边的布袋甩到背上,示意少女起身就要离去。
“等等!那个……您的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只是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同穿越这大漠,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又会倒下,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您的!”
少年突然叫住了二人,面露诚恳的神色向老汉请求道。
只见老汉四下打量了少年一番,随后把头一甩示意少年跟上,毕竟面对无情的沙漠,多个人也多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