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判官不能再等待了,他必须速做决断。
他大喝一声。
“王五。”
“属下在。”刚才把头颅当皮球踢着玩的兵痞单膝跪地。
“我自带二百人马去救援亲王,剩余人马由你统领,押着犯人返回监狱,择日再斩。”
“大人,这怕是不合规矩啊。哪有杀人杀到半截的?”
王五忍不住出声。
“事急从权,不要多说,快去做事。”说罢,中年判官不再理睬王五,急匆匆带着人马跟着内侍而去。
保护亲王是政治任务,其他的都是微不足道的。
监斩必须押后延迟,把犯人送回监狱才是稳妥的。
王五撇撇嘴,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个德行,现眼拍马屁的活都是他们干。
自己这个把总给人擦屁股,别人都嫌你手硬硌得慌。
剩余的人手还有不到五十人,王五招呼兵丁驱散人群,收拾东西准备回监狱了。
现在全城都乱了,他带着弟兄们老老实实待在监狱里,省的再被哪位官老爷拉去救急。
他乐呵呵看着已经将头按在木桩上的巨寇王光。
抠出硕大一块鼻屎,还有点胶黏,甩了半天才甩在王光的身上。
王五道:“某家当兵这么多年,头次见到你这样的事,已经跪在断头台上了,还能暂饶一命的。
你这个家伙真是命大,可惜遇到我王五,你还不如刚才死了就好。
还要劳烦我送你再回监狱,白糟蹋粮食。”
王光不理他,已经被卸掉下巴的王光,不能说话,口水流了一地。
他蓬头垢面,浑身血迹斑斑,背上也有背疮,看来已经化脓,离得近了,就是一股恶臭。
“看在一个姓的本家份上,大爷我提前送你一程,也免得你再遭罪。”王五不是怜惜王光,主要是带着他实在埋汰。
王五正在喋喋不休的时候,看到时机已到的王巨,放出了急不可耐的王俏荣。
王俏荣救父心切,直接扯掉斗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矫健高挑的身形就像一只慌乱中躲避猎人逃出山林,露出原形的大白鹿。
一身劲装,曲线毕露,古人欣赏不了这样的大洋马身材,嗤之以鼻。
可便宜了一直安静当个吃瓜群众的吕玉泽。只恨手里没个手机,录下来以后好好欣赏,多好。
王俏荣跳到高台上,一言不发,看着抽出牛耳短刀的王五,一剑将其兵刃挑落。
王五一时不慎,伤了右臂。捂着胳膊暂且退下,左右手下已经接力围上那个女罗刹。
“小妮子,谁让你来的?快走,官兵有埋伏。”被重新安上下巴的王光,第一时间焦急大喊。
“爹,不用担心,大哥已经将埋伏的人马引走了,刚才那个狗官带着大队人马去救鲁王了。
现在这些人大哥和我对付得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援军。”
这个傻妮子,她大哥也是没点长进,自己真要是走了,怕是没走到奈何桥,爷三个就赶一块了。
王光急了,他想说的不是这些,正想提醒,胸口的伤势牵动着肺部,嗓子眼没堵住,一口老血喷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王光这边卡壳了,吕玉泽这边有了进展,一直从滕县就隐身的宋献策,也就是宋康年蹦了出来。大叫道:“少爷,大好时机啊,趁着城中大乱,赶紧去滋阳郡王府干一票。
咱这些人有那帮巨寇强人顶着,浑水摸鱼,得来全不费工夫。”
吕玉泽心动了,他看向小叔,吕金路也是轻轻点头,马无夜草不肥。眼下确实是个好时机,来这兖州府的目的本来就是打劫。
眼下城中都是慌乱奔逃的百姓,他们几十人一点也不显眼,偷偷潜入滋阳郡王府,干票大的,成功的可能很大。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做人要有决断,做强盗更要有决断。
吕玉泽点头回应,看向宋献策,谁提议谁做可行性方案,现在就是这个小矮子展现真实实力的时候。
宋献策的心情很激动,劫法场,抢大户这些砸碎官场旧秩序的行为,他骨子里就热爱。
谁让自己成不了其中一员呢,不能加入,我就帮别人毁掉。
“这票生意,成功要做到两点,一个是保住这伙强人,不要这么快失败。二是有足够人手去抢滋阳郡王府,记住,只抢宝贝金子,太重的不要。
抢到手不是本事,把宝贝运出城外才是本事。”
宋献策的计划也没有多么高明,不过吕玉泽也想不到什么补充的地方。
本来不想轻易动用自己的怪力,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好,就按宋掌柜说的办,小叔,你带着所有弟兄去滋阳郡王府,法场这里有我一人看着就是。”
吕金路没有异议,他知道大侄子的本事,天下间单论蛮力,他侄子天下无双,可惜不太喜欢学武。
有他在法场,最低也是全身而退。
“哦,对了,派五六个弟兄,去把我们埋在地里的兵器起出来,我的那把重剑和铁甲,给我送到法场来。”
众人商议停当,立刻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