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和王俏荣兄妹俩此时已经是激动万分,眼睛都红了。
王俏荣使劲拉拉哥哥的衣角。
“哥,还不动手吗?
爹爹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了。”
王巨没有立刻回答妹妹的话。他阴沉着脸看着高台,又看看周围布置的士兵衙役,他知道这些只是明面上的兵力,已经有二三百人了。
肯定还有埋伏的大部队,自己只带了七八十人,若是硬上,无异于鸡蛋碰石头,鸡飞蛋打。
这些官老爷知道他们这些漏网之鱼一定会来,已经是十面埋伏,张开了天罗地网,只等他兄妹俩上钩了。
可是他今天必须来,不来的话,命是保住了,名声是彻底毁了。
不救老爹,不孝的名声会让他无法在兄弟中立足,余生只能做个隐姓埋名的缩头乌龟。
这可不是王巨这个有大志向的人想要的。
所以他今天不得不来,来了却不是送死,兔子急了还咬人。
他要智取,运河边上的失败让他成长了不少。
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到时候一定给这些官老爷一个特大的惊喜。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他在城中其他的布置发动,只要兖州府城乱套了,周围的守兵乱糟糟,像没头苍蝇一样。
他才好火中取栗,呃呃,不对,火中取爹才是。
“再等会,
不急,
再看会,妹子,
现在人手不够,一着不慎,咱们一家人就只能去地府团聚了。
你放心,哥心中有数,今天一定把爹和众叔伯兄弟都救出来。”
尽管心急如焚,王巨还是轻声安慰这个胞妹,还记得运河边遭遇官兵伏击突围的时候,断后的爹王光满脸是血的表情。
“肖武,爹一辈子只有你和阿荣两个骨血,一定要照顾好你妹。
爹已经受伤,不能再拖累你俩~~~”
父亲的话音犹在耳,保护妹子他这个当哥的是责无旁贷。
一旁的王俏荣也知道大哥的压力,她也是心急,此时只好点点头答应。
王俏荣身材颇高,为了怕引人注目,一直是蜷着小腿站着,时间长了,身体不适加上心情激荡,她多多少少失去了冷静。
哥哥一番劝慰,王俏荣重新恢复了冷静。
平时自诩巾帼不让须眉的王俏荣,很多时候比自己的哥哥还能干,经常单独领队,做那没本钱的生意,手下也有一帮子过命的兄弟。
“小妹心急了,今天一切都听哥哥的,只求爹爹平安无恙。”
话音刚落,高台上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凉棚下一位身穿暗红色衣袍的中年人率众而出,绿袄官员暂时退下。
中年人展开一卷文书吼道:“午时已到,秋决大典开始。先斩杀抢劫官银巨寇胡老三一名。”
说完,扔下一个红签,刽子手已经举起了屠刀。
人群中传出了欢乐的声音,大部分都是叫好的声音。
今年收成好,还有这样的好戏可看,现在可真是老百姓的好日子啊。
所以说屁民是最容易满足的。每个当权者都抵御不了愚民政策带来的便利和好处。
三声炮响,余音未了。
“大哥,这是胡三叔,爹的拜把子仁兄弟,还不救吗?”
“等。”王巨的嗓子眼就冒出来一个字,他心中已经放弃了胡三叔,不能因为他一人,搭进去所有的兄弟。
“胡三叔,对不住了,以后每年在你坟前我给你多烧几柱香。”王巨心里哀叹。
只要不是老爹,这些老家伙死绝了才好,省得碍他这个少东家的眼。
也许这才是王巨的真实想法。
当官的慢慢走完形式,刽子手的动作却是很麻利。手起刀落,一颗被按在木桩上的大好头颅就离开了,它呆了几十年的身体。
刽子手踩住胡老三的尸体,不让他乱动,断掉的脖腔对着一个木桶,失去压力的血液由闭环循环,突然变成了开环释放。
那个木桶接了小半桶血,古人自然不知道4000cc是什么概念,反正胡老三不再乱喷血了。
刽子手就把那破布一样的尸体踢到了一边。学徒急忙把血桶拎到一边,等会还有他用,卖血馒头大小是个不少的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