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所有人都不觉回忆了起来，这话意思定然是没有任何误差的。但古怪就古怪在，似乎这位姜公子所言竟然……
王语嫣骇然道：“竟然一字不差！！”
段誉挠了挠头道：“王姑娘，什么一字不差？”
阿碧轻笑道：“段公子怎么记性这么差，姜公子此言和智光大师所言没有一字误差。”
阿朱也点头道：“原本我也有怀疑，但表小姐记忆力超群，她既然断定一字不差，那必不会有误差。”
王语嫣俏脸一红，微微低头羞涩道：“阿朱姐姐，我虽然记性稍好一些，但决然做不到姜公子这般只是耳中听过一遍，过了这许久，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一字不漏得重复出来。”
这边几个妹子嘀咕之际，智光和尚半晌才惊愕欲绝得抬头道：“施主果然天人也，老衲是说过这话。而且施主所言应该没有一字误差。”
一旁的赵钱孙也跳出来在着急道：“你这小子也忒不痛快了。即便如此，那又能说明什么？我这活死人可以作证，智光和尚虽然脑子不行，武功不行，但三十年前却是这般没差。”
姜毅颔首继续道：“好吧，那其他我就不做重复。敢问智光大师，那武功高强，杀得你们屁滚尿流的辽人用得是中原武学还是辽人的武学？”
“这……”
智光踌躇之际，旁边赵钱孙却道：“这有甚好隐瞒的？那人身手虽然大开大合，劲道刚猛，但武学之精妙却远胜我等。我也曾听闻，突厥‘武尊’毕玄；东突厥国师赵德言；铁勒飞鹰曲傲；吐蕃国明王鸠摩智；蒙古的国师金轮法王等宗师高手。”
“但外族武学多走的是三脉七轮，我中土武学多走的是奇经八脉。那日景象我永生不忘，夜夜不能寐。现在想来还恍若昨日。我敢肯定，他武学精要有道家风骨，走得必然是奇经八脉，乃是我汉人武学。”
说完这些赵钱孙长叹了口气，看着乔峰的面容闭目间竟然浑身颤抖。
姜毅耸了耸肩道：“喏，这不就很清晰了。试问，在场哪位愿意将武学传给契丹人？想来三十年前能杀得我中原群雄束手的，少说也是宗师高手。能教导出这般弟子的前辈高人会不如我等？”
“宋辽年年大战，多少汉人被掳了去，前辈游历天下教授一两个身在契丹的汉家子弟这不情理之中吗？”
“再者说了，尔等杀了人家家仆，他不与你们动手，反而先理论起来。是不是证明了这点？而且，你杀人妻儿，别人分明能轻易取你们性命，但又不愿动你们而反身自绝。这般英雄豪杰……”
姜毅多有笃定得道：“智光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三十年时间足够你们调查清楚了吧？你倒是说说，那人姓甚名谁，是辽国哪家哪户？”
“这……”
智光屠戮顿时词穷。
他分明知道，三十年前那人因为师父是汉人，立下誓而不杀汉人，故而自绝。
但那是石壁上所写，自然不能公之于众，陷带头大哥于不易。
再者，他心中也觉得姜毅所言并非不无道理。
这年头宋辽大战惨烈之际，边境之上，汉辽之分并没有那么明显。辽人每年虏去的汉人女子，孩童不计其数，说不得那人真是汉人呢？
这个念头一起，他却只得迷茫欣喜得站在原地没有吱声。
眼见智光和尚也仿佛“默认”了一般，杏子林中不少人都开始欢呼起来。
无疑，这是诡辩，没有何人依据的诡辩。
但众人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破绽。
亦或者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希望乔峰是契丹人，他们下意识也不愿去想其中破绽。
宋长老一拍脑门率先道：“对啊！我就看我乔帮主不像契丹人，一点都不像。”
陈孤雁长老也轻咳着道：“此言在理，武学乃门派之根本，哪能轻易外传？想来，前辈高人定是见到那人是我汉家儿郎故而才传授绝学。”
奚长老大笑道：“姜公子当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哪有辽人能修行我中原武学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吴长老更是直接，上前两步跪倒在地便道：“帮主，既然事情已经明了。还请帮主责罚我等，重掌绿玉杖！！”
紧跟着，传功长老，等人也是紧跟着跪了下来。
“请帮主重掌绿玉杖！”
乔峰自然是想要当丐帮帮主的，这里有无数记忆和兄弟，有自己心心念念未完成的功业，有自己怎么也舍去不了的美好。
但他自知，刚刚姜毅那番话只是诡辩而已，决然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叹息之际，众人却听道康敏声嘶力竭得大笑起来。
“真是可惜，若真是汉人，岂会连语言都不会？你们丐帮便是这般自欺欺人的吗？”
康敏从始至终都是焦点，无论是口才还是颜值，此刻一开口便再次引燃全场。
脾气最火爆的宋长老当即便抡起武器怒道：“妖妇！”
但他这招一出，却马上被单正拦了下来。
“宋长老，这康敏虽然罪该万死，但这话也不无道理！丐帮抗击异族，乃是天下武林人士之楷模，总不能让一个……”
单正弱弱得看了眼乔峰还是咬牙道：“总不能让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做丐帮帮主吧？”
宋长老多有懊悔得叹了口气，扭头不再言语。
众人也不由陷入迷茫之中。
康敏眼神阴毒得扫了过来：挑衅一般看着姜毅，容颜之上多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疯狂。
姜毅就知道这娘们是搅屎棍，但此刻既然放她出来，他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当即站出来道：“好吧，既然我大哥父亲身份存疑，那暂且放在一边。我记得智光大师说乔大哥生母之时，并无过多言语。但据我所知，契丹女子无论体型，服饰等与我中原女子多有不同。既然大师你没有言语描述……”
姜毅眼眸精光闪烁道：“那证明智光大师眼中，下意识认为那女子与我中原女子无异。他既然抱着婴儿与夫君前来大宋，又并非是所谓要抢夺武功秘籍，那多半是按照我中原的约定俗成之礼回家省亲，可对？”
“也就是说，即便退一万步讲，乔大哥也是我汉家女子所生。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