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上有桃花,桃花山下有酒家。
青山绿水之间,一面血红色的硕大酒旗昂然挺立,随着山风飘然起舞,猎猎作响。
作为桃花山唯一的酒肆,何处有酒家,汇聚了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打尖住店的、喝酒吃肉的、吹拉弹唱的、觅财寻宝的、坑蒙拐骗的、杀人越货的,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何处有酒家的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头,一张似乎没睡醒又似乎被酒熏醉了的脸上,永远挂着一抹微笑,一双似睁非睁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又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
有人问他,为什么叫何处有酒家呢,如果没记错的话,牧童指的是杏花村呐。
老头笑呵呵地回答,这里是桃花山,没有杏花,何况我叫何处有。
何处有不是本地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关心他的来历,他好像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好像在这里好久了。
他的存在感很低,甚至不如跑堂的伙计许褚。
许褚不过十五六岁,但长期侵染在三教九流之中,油嘴滑舌、坑蒙拐骗、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本领青出于蓝,虽然是年轻,但老谋深算的程度不亚于六十岁的老头。
此时的许褚一心二用,一面装模作样地擦着桌子,一面死盯着那位独自坐在窗口的妖娆娇艳红衣女子,不说别的,单是两个如脂似玉呼之欲出的雪白春笋,就让人心神摇曳口干舌燥。
“人间尤物。”许褚艰难地舔了舔嘴唇:“怪不得常听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能和这名红衣女子春宵一度,死了也值。”
红衣女子似乎读出了他心中所想,抛却了观赏多时的窗外山景,微微侧身,千娇百媚地看了他一眼,勾魂摄魄。
许褚顿时如痴如醉,不停地用抹布擦流下来口水。
何处有摇头叹息,这个不长进的家伙,还是看到漂亮女人走不动路,着了人家的道喽。
随手夹起一枚葵花籽,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葵花籽如风似电,击中许褚眉心,力度不轻不重,既不会把许褚击伤又刚好把许褚从痴痴呆呆中拉回来。
红衣女子悄然一笑,也不在意那貌不惊人的酒店老板破了她的幻术,她无意伤人,只不过想给许褚一个小小的提醒罢了,这样直勾勾地看人家,可不礼貌哦。
许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用抹布擦口水正擦得起劲,嘴巴周围沾了一层油腻腻黏糊糊的东西,怕是上桌客人用餐时洒落的汤汤水水,恶心的忘掉了尴尬。
两位身着素白锦袍的青年男女领着五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走了进来。
何处有笑脸相迎:“两位伽罗学院的老师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快里面请,许褚,傻愣着干啥,赶紧给几位客官上壶好茶。”
“得嘞。”许褚贼心不死地偷瞄了红衣女子一眼,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一壶上好的白毫银针便送了过来,果然如芒似针,如银似雪,清香醉人,不愧为茶中美女。
白袍男子点头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