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和颠倒爷爷住在乌托村犄角旮旯处的一个土墙小院,因年久失修,四周墙面摇摇欲坠,走在下面的人无不提心吊胆,生怕它一言不合就塌下来。
院内两间破木屋,比颠倒爷爷的年龄还大,顶层的木板毡布常年风吹日晒,早已破败不堪。
杜飞一次开玩笑说,自己一个喷嚏就能把屋顶掀翻。
颠倒爷爷紧张兮兮地说,赶紧憋住,对一个弹指可破的屋顶你也下得去嘴?
颠倒爷爷对这个相依为命的木屋很有感情,虽然它四面漏风八面跑气,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但有了它就有了家,颠倒爷爷这点不糊涂。
颠倒爷爷与杜飞约法三章,饿的再狠,也不得对木屋下嘴,别的不说,啃一嘴,木屋怕是要散架。
杜飞眼珠滴溜溜乱转,自从聊到屋顶那刻起,他就想一尝为快,但颠倒爷爷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只好放下尝鲜的念头。
木屋除了两个简易的床,一张三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桌子,三四把日薄西山苟延残喘的凳子,再也没别的了。
他们没有锅碗瓢盆,也不需要,烧烤烹煮一窍不通,要那些玩意干啥?
就地取材生吞活剥,原汁原味大快朵颐不香么?
所以,这一老一小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山林里游荡,逮啥吃啥,从不挑食,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是能勾起他们的馋虫,吃得越起劲,至于是不是有毒,伤不伤五脏六腑,不是他们考虑的事,他们只管一往无前地吃下去,剩下的交给贾不假和阎王。
吃货吃到他们这个份上算得上惊天地泣鬼神,空前绝后无敌手,独领风骚数百年。
现在,又到了贾不假和阎王博弈的时候了,道高一筹还是魔高一丈,就看杜飞是生是死了。
杜飞丹田处凝结的冰寒之气四散开来,一阵盖过一阵,呼出的气体肉眼可见凝霜,就连灵力雄浑无比的沙陀靠近时竟也觉得身体寒冷彻骨。
“娘嘞,这个小祖宗又吃了什么毒物?”沙陀不懂医术,只能为其输入灵力,勉强护住心脉。
“一条虫子。”颠倒爷爷云淡风轻道,“通体晶莹,玲珑剔透,我都没舍得吃,便宜这小子了。”
众人看着寒气逼人,身体逐渐被玄冰覆盖的杜飞,嘴角抽搐。
这两朵吃界奇葩,都是吃起来不要命的主,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人间奇迹。
“贾不假呢,死哪去了?”
“来了,来了”。一个骨瘦如柴却又穿着宽大衣袍的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贾不假顾不得他毒医圣手的神仙风度,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两支枯瘦干黄的手指,灵犀一点,依次点在全身结玄冰玉茧的杜飞的百会、风府、天枢、涌泉等108处穴位上。
沙陀心中一动,贾不假深藏不露啊,这一招灵犀一点,灵力细若游丝却绵绵不绝,火候拿捏的分毫不差,这份绣花功夫放眼不朽大陆能有几人?
沙陀内行看门道,围观村民外行看热闹,看到贾不假运指如飞,蜻蜓点水般在杜飞身上点来点去,轰然叫好,贾不假不但医术好,这小鸡啄米同样精彩绝伦。
贾不假有苦难言,一炷香内,灵犀一点,点了108次,次次如坠万年冰窟,再点下去怕是自己也要变成万年不化的冰疙瘩。
玄玉冰蚕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