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曳回到老宅之后,老林那边得到了陈风这个人的下一步消息。
“他癌症晚期了,胃癌。”
姜曳沉默了,推开门,看到院子里老太太还盖着毛毯,没看书,只是静静看着院中的老桂树。
“外婆,你对黑金案了解多少?”
老太太抬眸看来,推了下老花镜,但推完后,又取下了它,让姜曳走过去坐她身边。
“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四五个月了,一切尘埃落定,连很多人都失散了。”
姜曳算算时间,“我知道,外婆您那时在处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是海外基金诈骗案,涉及港督官方内部贪污跟国外资本勾结做套...那时候为了确保安全,您甚至不在家,所有相关办案人员都被秘密保护起来了,是吗?当时连妈妈他们都联系不到您。”
那会她还是个小破孩,对这种事也只有一点印象。
“是,等我办完案子,也是一次巧合才知道,是一个上门来求帮忙的一个汕州老乡人闲谈时提及的,其实那会我们家在汕州全无生意,接触也不多,矿难之事如果是已经盖棺定论,走了正常程序处理完的,连新闻都不会上,就算上了,也不会传到外地。”
这是真的。
“那人说了是那些矿工自己违规导致灾难发生,我当时就觉得很古怪,但案子已经完结,我找了关系问了档案,发现档案里面的内容——定案的关键不缺,但其他细节全部丢失或者模糊掉,我觉得v不太对劲吧,让老家那边认识的朋友打听,结果得知矿工的遗体在那场爆炸中被掩埋极深,经过长时间的寻找,后来也无法辨认区分,最后直接走程序全部火化掉了,而受害者家属去领取家人遗物的时候,发现东西特别少,那时也没几个人有手机,这些遗物都没什么价值。”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证据确凿且线索完全斩断的案子,哪怕是老太太过问,其实也是无用。
“有些家属一开始还坚持,后来发现无望就放弃了,毕竟生活的压力只有自己清楚,也有些人可能拿到了什么好处,最后也放弃了......”
“但这些年,我倒是一直安排人找廖芸跟孟枝。”
老太太皱着眉,“其实我认识孟枝,她以前还喊我一声大姐。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她们从没联系过我,就算那个年代缺乏有效的通讯手段,也还是有渠道能联系的,因为我们家也没完全断掉跟汕州这边的关系,我还因此问过你舅舅跟你妈妈他们,他们都说未曾接触。”
“但司徒飞宇他们死了后,我就明白了。”
姜曳也明白了。
这跟司徒庸有关系,这老东西斩断了俩母女的求救,或者...骗了她们甚至害了她们?
“那外婆您记得陈风吗?”
姜曳知道老太太说的认识,应该也仅仅是认识,不是很熟,不然当年不会连直接的联系方式也没有给廖家的人。
那对陈风应该就更陌生了。
结果老太太想了下,说:“没见过,但知道,是廖芸的老公,家里以前开武馆的,说起来,你妈妈年少时还在陈家武馆里练过一段时间,身手基础就是在那打的,我还记得跟你妈妈一起练的还有不少汕州的孩子。”
顿了下,老太太若有所思,“他是凶手?”
姜曳点点头。
“那就早点睡吧,你身上好脏。”老太太翻脸不认人,打发姜曳离开,姜曳顿时无语,“不是你喊我过来,我早就去洗澡了,还有你年纪也大了,少吹冷风哦,感冒了就不能吃好吃的了。”
虽然司徒天海也给老太太吃了一些补身的药膳,但毕竟年纪大了,知天命,还是得注意。
“那是啊,我又不会胖,不像你。”
“你!!”
姜曳咬着牙哼哼唧唧进屋去了。
老太太却是撑着脸颊沉思了一会,而后进屋翻了一本资料,十几分钟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另一个老宅子中,一个人得到了凶手被捕的消息。
“陈风?”
这人沉默一会,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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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破晓,水库那边还在研究怎么打捞尸体,消息却已经传遍了整个汕州。
欧阳庸死了,死得好惨,被活活烧死的。
凶手被抓到了,竟然是......
“廖芸是谁?”
“陈风?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啊。”
“黑金矿难?”
城中议论纷纷,姜曳则是一觉睡到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有客人在家。
曹青邺跟他的爷爷,不过他们不是主角,还有一群詹家的人。
人也不少了,因此客厅哪怕不小,也显得热闹。
姜曳不喜欢应付这些跟她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就直接进了餐厅,正好司徒天河这人也在穿着拖鞋吃饭。
一副脸白发青很疲惫的样子,姜曳就纳闷了,“我是去查案,你昨晚干嘛了,这么累?”
司徒天河给了她一个白眼,慢吞吞说:“小盆友,你的小舅舅我人在壮年,还未娶妻,也是有私生活的。”
哦哦哦,懂了。
姜曳叹气感慨,“所以人在壮年也未必壮,小舅你身体不好啊。”
司徒天河:“”
俩都是私生活比较丰富的主儿,饭菜挺淡口的,这谈话可一点都不素,不过两人才吃了几口就被拉过去迎宾了。
主要是客人来访的目的也不止是老太太。
司徒天河是身家地位摆在那,去世界上任何一个经济论坛会场都在第一排,姜曳嘛,她的公司订单都要爆了,大堆的人马揣着钱要给她投资。
估计眼前人也是如此。
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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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投资,姜曳也没一口气把话说死,就是笑盈盈表态当前账面资金充足,而且公司能做主的是她小舅跟钟离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