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就问徐旺有什么不行。
那条船吃水那么深,再扔几波肯定能压沉。
到时候用网子套住盐犯,痛打落水狗,再用钩枪抢出几袋盐当物证不就行了。
徐旺拍着大腿叫道:“当然不行了,盐犯的脑袋哪有这一船的赃物重要。”
“要是把船弄翻了,就算把盐犯全抓住,功劳也要去掉八成。”
沈墨皱眉,其实盐本身并不值钱,它的价值在于盐是朝廷严厉掌控的资源。
在他看来,只要抓住几个活口,从盐犯口中撬出他们制盐、运盐、贩盐的信息,顺藤摸瓜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这才是此次行动的重点。
而徐旺呢,就盯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沈墨心中暗骂,妈的让你冲你又不敢冲,还这么多要求。
他心中一动,叫壮班和快手们继续砸,但是注意别往船里扔太多的石头,对准船帮子使劲就行了。
同时把季博常叫回来,让他去码头另一边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一把火。
烟要大!
然后他这边就假装撤回人手去救火,明面上只留下十几个人守着盐船。
其余人每人揣几块石头,绕路回来,埋伏在周围。
以那艘船的吃水深度,如果不把扔进去的石头都捡出来,根本不可能驶出渡口,可惜盐犯们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机会捡石头。
这样一来,船上的人必定会冒险突围。
盐这个东西成本低,不怕他们不弃船逃走。
季博常依计行事。
也不知道他把什么东西点着了,一泡尿的功夫就冒起了老大的黑烟。
沈墨这边发一声喊,“不好啦,码头仓库着火啦,快去救火。”
然后就带着人往回跑。
只留下十几个穿着公服的捕快,哆哆嗦嗦地盯着盐船。
捕快们按照沈墨的吩咐,尽量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然后一边盯着盐船上的动静,一边偷偷往后撤。
其实这都不需要沈墨教,捕快们的真实反应就是这样。
让他们去跟亡命徒拼命,就为了每个月不到一两银子的工钱?
门儿都没有!
盐船上的人见码头后面烟雾越来越大,叫了声天助我也,开始拼命地往外扔石头。
捕快们不敢冲上去肉搏,扔石头的胆子还是有的。
而且弹药充足,盐犯那边扔出去多少,他们就扔进去多少。
最后,盐犯头领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吩咐同伴把船底凿个窟窿,然后弃船突围。
徐旺听着船上响起“梆、梆”的敲打声,猜到了是盐犯在凿船。
一时间急火攻心,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抽出腰刀就喊:
“别让他们跑了!”
捕快们以为这也是沈墨安排的“戏”,就跟着一起大喊:“别让他们跑了!”
那凿船的小弟一听,以为老大已经扔下他先走一步,暗骂一声老大不是东西。也顾不得凿船,跳上舢板就往岸上跑。
其余的盐犯见同伙跑了,也都抄起家伙,瞪着血红的眼睛,夺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