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然是下大了啊,本来是一句戏言没想到还是一语成谶。
有些事总会像某种人那样,让你极不情愿地接受他的出现,不情愿到还不如让你接受这个世界的相反面。可是艰难接受了之后你却又发现除了这一面,竟然还有反零点一,零点几面,一直到反n面。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无穷多面晶体。和之前想的有点不一样?
可还是接受吧,你不接受?呃,怎么不去啊。某些活物张口即来。
……
纵雨迎面落下,与我何干。
——
我最终还是,沉重地接受这个好不容易熟悉起来、至少可靠的伙伴,又将离开了的现实?
雪见……樱洛……
我站在墙外,看着这个被层层叠叠包裹起来的、可笑的、人类所谓的宜居环境?这般与自然堂而皇之地分道扬镳,不去想它曾经多好的赐予,反而换了一副嘴脸否定迫害它?变本加厉了还?人类倒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无耻的生物,既然无耻这个词是人类创造的,用到你们身上岂不正好呵呵。
到现在,我已经快一个元素轮回期没有见到雪见樱洛了,即便我清楚地知道:她就在这不知多少层的高大围墙背后。
而据你所说,我有点奇怪:为什么非想要看见雪见樱洛,或者至少能了解到她的消息?只是因为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我,现在只想要找到一个,找到一个……找到一个可以略为信任的人啊。本来我们灵狐就比较多疑,又何谈妄想找到——对每一个生灵来说都极其重要的至少一个至多几个的……伙伴、挚友啊。请在伙伴朋友的范畴中划去利益朋友,合作伙伴的概念谢谢。
对了忘记提了,或许,这也有我的原因?给他人……时常带来不幸。虽说是化作了得天地之钟爱的灵狐雪樱银狐,可,亦引来了嫉妒。
雪樱银狐的身后,总是会留下一串串的血印,血染长空。
那个曾是素不相识的阿狐伯伯这样对我说着,他也是上一代的族老,负责处理与人族的相关事务。却因此与人族染上了不清不明的复杂关系。
嗯对,据说在人类那里,如果我们的毛皮是毛尖稍带一点血红,略微出现几处殷(音同烟)斑的那种,才最为上品。
嗯?可是本来纯粹自然的纯白色又怎会带上一点殷红呢?
所以这需要在不伤及重要毛皮部位的情况下,最好是头骨凿开灌以水银,在剜目劓刑吞炭耳注铜水挑断筋骨灭去灵气的情况下,对极度怨恨疯狂的雪樱银狐进行活体扒皮。
这样,就会有极大的概率得到一种据人类所说的叫樱血浸品的极品罕见皮货。虽然宛若雪地上的朵朵红樱绽放,可谁知附在上面的又是何等的怨念之魂啊?奈何永世不得超生。
嗯,就这样,在他们心中反是认为披此毛皮之人可得银狐之护佑。
但是灵魂被封印在皮货里面,本是极度怨恨的银狐又怎会护佑所披之人,甚至可以为其在生死之时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抵御一次袭击呢?
没有什么是实力强大所不能改变的,既然可以封印,再辅以魔锁叠加强制就可以了。伯伯轻描淡写道。
是这样啊……我垂下头,要实力强大,才能……有时,有关阿狐伯伯的记忆像是恰到好处地浮现于脑海,留下阵阵沉重的涟漪。
雨更大了……
我踩过一个个泥洼漫无目的地乱走打发时间。
伯伯,还在吗?你说你是你那一脉的最后一只了,可,现在会不会还是最终消失了。
阿伯,谢谢您曾经给我这只初入苍原的初生仔儿的照料。其实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在那之前的什么记忆了,似乎我是凭空……出现的。该不该存在?不得而知。
雪见樱洛……
在没人收留的这几天,我试着抓了几只小鸟小鸡吃。这里得专门谢谢雪见樱洛为我疗伤,腿部的肌腱损伤还有其他的一些问题在她的细心帮助下好了很多。
虽然,那些血食吃下去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但到嘴里却总是下意识感到反胃。倒是挺喜欢吃些人类的食物,可能是因为最开始被魔女饲养的缘故。
伯伯哈哈一笑。不过在咱们雪樱银狐的族群里,可不要提,即便是玩笑。否则你会被赶出去甚至可能被抹除,毕竟傲然之气使然啊。伯伯脸色又沉了下来,但是我觉得,有时只要能活着,暂时的忍让没什么。他们的天生傲质,可参不可学吧,有时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不过有些时候,你要记住宁可玉碎,不求瓦全!阿狐伯伯低下头严肃地看向我,眼里闪烁着微红的光,比如在实在逃不出去、即将被活捉豢养等到用做皮草的时候。
咱们宁可生生咬去身上的最最洁白背部毛发,咬断尾巴……也决不要死后成为人类的蔽体之物。
我抬起头看向伯伯背上几处明显有点秃的地方,茫然若失。
所以有时,为什么会有族兄在看见昔日伙伴亲朋的皮货遗物时,会发了疯地要冲上去咬碎……也是为了满足他们生前的愿望吧。伯伯声音有些恍惚,眼神看向远方,边说边和蔼地抚摸抚摸我的背。
伯伯的亲人呢?
我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你总是一个人独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