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父坚持,他也不再推脱,笑着接过钱袋。
“师父对我真好,就像妈妈一样。”李如真很想对师父这么说。
只可惜自己的哑病还是没好。
这是当年被斩头下药的后遗症。
看当年斩头的语气,大概可以推测它下的药量足够使自己在腹中便被药死。
但却不知为何自己还能侥幸出生。
虽然出生了却也闹得一身的病。这些年也多亏了师父细心照料才能活下来。
李如真想到“如果以后真的能说话了,一定要叫她一声师父,不过比起师父,她更希望我叫她妈妈吧。”
李如真拿着钱袋下了山。
在山下,李如真买了碗面,加了个鸡蛋,就当吃了长寿面了。
吃完面后又感觉一阵恍惚。
一晃十五年就过去了。
按青州的风俗,男子十五岁便是成年。
“今天我也是大人了。”
李如真看向西方,那是滋水县的方向,他曾经的家。
忽然心有所感,明白为什么师父要给他这么多钱了。
他去买了瓶酒,又去买了点黄纸和香烛。
找了一块没人的荒地。
点香烛,烧黄纸。
将那瓶白酒洒在地上。
跪下对滋水县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今天是孩儿的生日,也是你们的忌日,虽然我们只当了一天不到的家人。但你们毕竟对我有生育之恩。”
待烛化泪,纸成灰。
李如真又去买了串糖葫芦,包上油纸,放入怀中。
却发现今天的集市异常的热闹,还可以看见有巡查司的人在巡视。
李如真也便跑去自己熟识的书店老板那里询问情况。
“哦,为什么今天这么热闹?哦,是因为最近有监天司的大人物来这地方巡查。其实说是巡查也就是路过了。”
“不过,那什么,小兄弟,那个辉夜最后的有没有嫁给藤原呀?你还有那种漫画吗?
就是那种特别大的……”
李如真闻言急忙摆手,示意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了。
毕竟就在刚才,他还在那些巡查使里看见了几个的老熟人。
“大人物?不过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想着,他踏上了回山的道路。
在半山腰处,李如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估计是师父刚做完法事,毕竟镇压邪祟有时需用到鸡血与狗血,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监天司就要转移被关押的邪祟。和那个大人物有关吗?
不过师父刚做完法事,一定很累吧。这个时候一定很想吃糖葫芦了。”
想着便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李如真推开道观大门,只见遍地尸首。
眼前又出现那一道熟悉的寒光。
唤醒那段被尘封的恐怖回忆。
“斩头?它不是被关押了吗?怎么会……”
李如真想着。
呲啦一声。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他看见道馆门口站着一个只有下半身的人。
半截身上那熟悉的衣物告诉他,这是他自己的下半身。
“我被腰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