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年前,还经历了让城邦的人们谈之色变的大入侵,不过,居住在贵族区深处的兰泽尔家并没有怎么受影响,盖特只知道那些庶民的居住区被破坏得很严重,但认知也仅止于此。
人们很顽强,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将城市重建了起来,虽然很多产业受到了影响,处于停滞状态,但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又是不得不外出的一天。
那个男人喝了很多酒。
每次家族会议结束时,他都会喝很多酒。
一边谩骂着宗家的人,数落着他们的决策这里不是那里不好,一边埋头痛饮。
当然,这样的过量饮酒必然伴随着头痛。
“去《斯芬克斯》,再给我买点酒来,你知道是哪种吧?还有,去给我找点治头痛的药。”
将钱袋扔给盖特后,那个男人便扶着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盖特掂了掂钱袋,很沉,里面的钱远不止买酒还有药的量,大概是因为头痛难忍,男人懒得清算就把身上的钱都丢给了他。
考虑到买了酒之后会难以携带,盖特打算先找家小的诊所拿点药,再去买酒。
然而,在诊所的门边上不远处,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光景。
女孩依偎在一名成年女性的身边,两人都背靠着诊所的墙坐着。
说是成年女性,有些不准确,应该说,是成年女性的尸体。一走过去,恶臭便扑鼻而来,还有不少苍蝇在围在周围打转。
大概再多放置两天,就会生蛆了吧……
盖特分析着。
等等!
盖特看着女孩的脸,感觉有点熟悉。
虽然蓬头垢面的,但是那张脸,那个发色,盖特毫无疑问是认识的。
“安?是你吗?”
盖特跑到对方身边问道。
安只是嘴唇轻微张合,看上去很虚弱,连还有没有意识都无法判断。
“也就是说,这边的是……”
虽不愿去相信,但盖特还是看向了女性尸体。
不知是因为疾病还是饥饿,女性的面部其消瘦,可以说是皮包骨头,只有从某些部位特征才能识别出来,她确实是当初在自家工作的那名女佣,是自己的乳母,邱丽莎。
两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产生那么大的变化么?
这两年间,这对母女俩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邱丽莎……死了?
盖特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茫然地看着这对母女。
然后,发出宛如狂兽般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邱丽莎!安!”
是这家诊所吗?是这里的人干的吗?
“喂!有人吗!出来啊!”
盖特猛烈拍打着诊所的门。
“什么事什么事,干嘛那么吵?”
很快,门里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
一个男人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起来是这个诊所的医生。
“喂!你!”盖特本打算冲上去拎住对方的衣领,却由于身高差,只能抓住那人胸口下方的衣服,“给我解释一下,那两个人怎么了?”
“你谁啊……”男人刚说出口,马上留意到盖特身上的衣服不是庶民穿得起的,态度一下谄媚起来,“哎呀,您是客人吧?是来买药还是需要我出诊的?”
“我在问你,那·是·怎·么·回·事!”
盖特朝安那边一指,一字一顿地说着。
医生朝着盖特指的方向看了眼,马上会意地一笑:
“哦,那两个家伙啊,没想到还在这儿。跟您说啊,我也是遭罪,前几天着女孩突然就拖着她那只剩半条命的母亲跑到我这儿来,求着我救她,我凭借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那女的是进行了过量的劳动,再加上严重的睡眠不足,日积月累导致的。这种症状虽然在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家仆里见过不少,但是治疗起来很费劲,还需要长期卧床疗养,那可要花费一笔巨金。这对母女一看就是付不起钱的人,我也就没打算管,谁知,这女孩居然就拿出几块银币,死缠着我不放,您说闹心不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