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玎拉住世孙的小手,“大侄子,走,姑父带你喝喜酒去,你小姑还有事儿要做。”
伽乐一听急了,慌忙摸出喜糖,把高信的怀兜塞的满满的,“你要是敢带孩子喝酒,我定饶不了你。”
袁玎嘻嘻一笑,取出钥匙交到伽乐手中,“哪能呢,说出来逗你一笑罢了。
这是你二哥留给你的密室,具体位置我已用真气做了标记,你去了便知。”
半个时辰之后,大家酒兴渐入佳境,此刻正是胡吹瞎侃环节。
年仅七岁的世孙,最终没能喝过他的姑父,一蹶不振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袁玎哼了一声,炫耀道,“小样儿,我喝不过你二叔,还喝不倒你?”
这时,大师兄等一行人走来,“阁主。”
袁玎顿时有些惊恐,“你们也是来找我喝酒的?!”
大师兄举杯笑道,“权当是离别酒了。”
袁玎倍感好奇,询问道,“你们天资聪颖,绝对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当真不跟我回阁中修习吗?”
大师姐摇摇头,“承蒙阁主好意,只是昔日救命恩情,如今全数偿还;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留在丰州,替小师妹守好基业,替老宗主重铸威震宗荣光;
另外也会听君调遣,作为阁外勘察人员,若有战,召必回。”
听闻此言袁玎甚是感动,“如此甚好。来,只要你们敢敬,这些酒我就都敢喝!”
温辰别院。
如今的温辰别院再无高墙束缚,反而在废墟之中,却显得极为恬静自然。
金丝履踩过清脆的瓦砾,她轻轻吹拂灰尘,来到后花园之内。
绕过倒塌的石柱,她用尽力气掀起掩埋的石板,终于看到了那间密室。
转动钥匙,打开石门,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每踩过一块砖,机关都会识别出她的身份,收起潜藏于暗处的武器,为她点亮一盏盏明灯。
她自顾自地笑了:
“二哥,今天是我的大婚啊。你以前说过,要给我办天下最隆重的婚事,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他们都没和我说,其实我是知道的,可能,你已经战死。
但是在我心里,不管是你还是大哥,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走到密室尽头,留有一张石桌。
石桌上,赫然存放着一件嫁衣。
那正是赤羽嫁衣。
眼中的那份赤红挥之不去,她嘴角抽动,瞬间泪崩。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捂嘴失声痛哭。
在世人眼中,二哥或许是一个杀害兄长的小人,一个善于隐忍的枭雄;
但他却把最后且唯一的温柔,永远地留给了自己。
她比谁都清楚,以后漫长人生,自己将不再是备受哥哥们宠爱的大小姐。
密室之内,唯有一束最刺眼的太阳光芒透过波光嶙峋的水面,照过透明湖底,
径直照在她瘦小的娇躯之上,
似乎二哥在她面前,亲自为她穿上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