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迈心里早算好了一笔账。
五十万斤子瓜，军区一次派来五辆卡车，两三趟拉完。
十里铺西瓜拉顺手了，拉子瓜也能拉顺手。
情况乐观的话，别说五十万斤，一百万斤也能消化掉。
高崖镇派出所，要一毛钱分成，五万块，这整一年，所里日子过得宽宽展展。
有条件招聘几个辅警。
看大领导出去，罗迈吐一口气，心思收回来在何宁身上。
带两个随从，开局里警车，在黄塬县城大街上巡逻。
抓个飞车党盗贼什么的。
四十分钟后，看见小卡车停在钟鼓楼下面停车场上。
一台冰箱，一台彩电运过来装卡车里。
罗迈鼻子里哼，有钱烧得慌，还买冰箱？
再嘀咕一句：“我们所灶上也应该有台冰箱。”
跟何宁一起的中年妇人领着几个孩子进了瑞丰商场。
小卡车开动去了家具城，拉了一架沙发一个茶几。
罗迈开警车不紧不慢在小卡车周围巡逻。
小卡车原路返回，停在钟鼓楼下面空地上。
开车司机领着中年妇人和孩子们往南街走。
罗迈纳闷，不是说何宁带着他老婆孩子，那妇人怎么可能是他老婆。
他们进了一家童装店。
罗迈心里嘀咕，何宁开的童装店？
臭小子胆子不小，惹了一圈儿人，敢在县城开童装店，能开下去？
安顿身后两个警员：“小展小张，搞清楚这家童装店是什么路子，重点注意，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两个警员一口答应。
……
何宁注意到了拉家电拉家具的时候，一辆警车在周围过来过去好几趟。
罗迈盯着自己？
不是罗迈的车。
从童装店出来，跟许建国跑北边，远远看塌陷的吊桥。
许建国口气兴奋。
“兄弟，五天后我出车，你觉得什么货拉来最赚钱，拉个单子，你说拉什么咱就拉什么。”
何宁觉得这老哥挣钱不要命。
“许哥，不是说休息十天吗，怎么五天后出车，挣钱不要命了？”
许建国拍拍何宁肩膀：“不能怠慢，对方等不了十天半个月，会被人窜行的，休息五天够了。”
何宁一口答应五天后出车。
“没问题许哥，我用五天时间给你拉好货品单子，还有——我不会让小鹏跟你去的。
我也不可能亲自去，我的车和我亲姐夫，我姐夫没驾照，你先带他，他跟车跟熟练了，再让他考试拿驾照。”
“我许建国有你这位兄弟，有福了。”
“老许，回店里，我女儿睡醒了，我要回村里做事，不跟你缠搅了。”
许建国一脸失望。
“这就回去？我还想着咱兄弟俩好好喝两盅。”
“开什么玩笑，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不知道啊？”
二十年后，开车司机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许建国听得一愣一愣。
他俩看大滩吊桥的时候，小卡车跟前围着三个男子低声嘀咕。
“咱吴总的车，怎么停在这里？”
“吴总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吗，他的车谁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