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悦抱在妈妈怀里，知道要出远门，跟妈妈一样高兴。
看一眼爸爸，咯咯笑，再看一眼爸爸，再咯咯笑，双手伸出来要爸爸抱。
爸爸亲小女儿手心，柔声软语:“悦悦乖，爸爸开车呢，不能抱你，坐好喽。”
李娟咬小女儿耳朵，小声细气：“宝宝乖乖坐好喽，爸爸开车车呜呜呜，出发喽！”
小悦悦会叫爸爸妈妈，会叫哥哥，这会儿嘴里发车车的声音发不准，嘴里吐泡泡。
半路上小崽子肯定睡着。
先睡着的不是悦悦，是坐在后座上的俩男娃，车子一摇一晃，他俩眼睛迷迷瞪瞪再睁不开。
开车人喊：“勇？柏柏？”
李娟转过头看一眼，咧嘴笑：“他俩睡着着了，昨晚熬夜看动画片。”
何宁皱眉：“看什么动画片要熬夜看？”
“就两个老鼠打仗的动画片，一个开坦克一个开飞机，爷爷陪着他们看的。
二叔也真是，两集电视剧看完了，还不关掉电视，柏柏看动画片看迟了。”
李娟也想看舒克贝塔动画片的，看男人躺在炕上睡觉了，再想今天要去县城玩，跑过来躺在男人身边。
何宁纳闷，这俩崽子睡觉都不愿分开？
问老婆：“他俩跟爷爷睡旧院炕上了？”
“嗯，这两孩子一天到晚形影不离，商量着跟庙台子上李家娃打架。”
男孩子八岁十岁鸡嫌狗不爱。
李娟也张嘴哈欠。
“哎哎，悦悦抱好，你昨晚跟我一块儿睡觉的，你咋也张嘴哈欠？”
“不知道嘛，一坐车就打哈欠流眼泪，瞌睡倒是不瞌睡。”
“再坚持一个小时。”
李娟好心商量的口气：“宁子，咱先去娃舅铺子看看好不好？”
男人一口答应：“好，铺子里都是童装，给孩子们挑几件上学穿的衣服。”
李娟想了一分钟，郑重口气问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我们给不给小鹏衣服钱？”
“咋能不给，一码归一码，不能让人家烂账，亲戚们都占便宜就是麻烦。”
何宁身上有单另三千块，两口子十天时间出一趟车的报酬。
心里有一层担忧。
这两口子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守铺子，不让小鹏跟车，他会不会耍脾气犯混蛋，铺子里生意不好好做？
出了杨稍沟上大路，又碰见路边招手拦车的人。
何宁嘴里嘀咕：“我就纳了闷，班车是招手停，当卡车也是招手停，什么毛病？”
李娟手伸过来摸摸男人腿，好心安慰：“宁子你好好开车就是了，不理他们。”
小卡车虽然小，开进县城，停在街道铺子跟前也不是事儿。
停在钟鼓楼下面宽敞空地上。
三个女人一个男人，领着大小六个孩子，浩浩荡荡往一家儿童铺子里去。
何宁喊李家表嫂：“哎！你不是给你家学生买书包吗，你跟着我老婆我梅姑干什么？”
李家妇人脸上讪笑嘴里解释：“你姑说先去你小舅子衣服铺子，给我家娃看两件衣服。”
何宁头疼。
计较两块钱车费的人，跟着李红梅李娟在小鹏跟前买衣服，是个麻烦。
就怕她一路跟着自家两个女人搅事情。
从车里下来，背着鹿鸣园往前走了一截，
柏柏脸上越来难受，脚底下乱摆。
舅舅看在眼里，瞪眼问：“柏，你是不是尿尿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