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舅舅带你们理发。”
进前面师范巷，眼前的情景，让何宁又愣神。
七八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女孩，站在一家理发店门前，看街上行人。
恍惚间回到了前世这个点儿的时间。
十几分钟后，有警察进师范巷，围观聚众的一些人驱散，带走了几个人。
一辆救护车开进来，带走了一个老人。
师范巷里吵吵闹闹的情景。
脑子里一团糟，理不顺是为什么事。
尚先疑惑：“宁子，怎么了，表情怪怪的？会出什么事？”
“呃…没有，没事，往前走，那家理发店，我以前经常来理发。”
再往前走，街边店铺前面台阶上，白头发小脚老太太坐在台阶上。
何宁眼睛紧紧盯着她，脑子里忽忽转。
模模糊糊想起来，那老太太被救护车拉走了。
想起来了，有个小孩被她拽住不松手，说是小孩走路不小心撞的老人。
围观了一群人。
警车来了，救护车来了，当时何宁在理发店理发，这一幕看得清楚。
现在重演，一些点一条线对接上，在记忆深刻处挖出来。
接下来，小孩会撞倒老人，小孩被老人拽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理发的十几分钟时间里，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孩子使劲嚷嚷，他没撞老人。
脑子里有接下来十几分钟要发生的情况。
老人还坐在台阶上。
“尚哥，你带他们三个过去理头发。”何宁停住脚步，眼睛盯着老人，嘴里给尚先说话。
“好，我带他们过去。”
理发馆就在老人身后台阶上面。
两个女孩先进去了，她俩刚商量好的，理成一模一样的发型。
尚发平也进去了，又出来了，眼睛看着何宁，走过来问：“表叔，你在拍什么？”
“随便瞎拍的。”
老人站起来，要过马路，一辆自行车过去，一辆三马子过去。
小脚老太婆走不快，慢悠悠到街道中间。
何宁举着照相机，离她十几米远，脑子里想到的情况，难道真会一模一样发生？
两个男孩从他身边过去，离老人十几米远。十二三岁的孩子。
何宁的照相机啪啪响，连着摁下去。
红色三马子忽忽加速从何宁身边过。
从那两个孩子身边过去，马上从老人身边过。
老人站在马路中间，三马子猛一个急拐弯躲过老人。
车子别的老人后退两步，一个屁股重重坐在地上，一声闷响。
何宁意识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明明白白。
接下来，刚要经过摔倒老人跟前的男孩，蹲下身，想把老人往起扶。
何宁的照相机啪啪又摁下去两下。
“不好，老人摔倒了。”说话的是尚发平。
他往前两大步从台阶下来，蹲在老人跟前，伸出双臂，躺在地上的老人慢慢扶住。
何宁脑子里嗡嗡。
下意识里想阻止发平，这个老人摔倒不能扶，想喊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拿什么理由，阻止十五岁少年热心肠扶摔倒的老人？
事情改变了，扶老人的不是那个十二岁小孩，是尚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