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一把老婆脑袋，何宁嘴里训一句：“尽说什么大实话。”
感情不是有钱就有的。
但二叔手里没钱，儿女们的假热情假笑脸也得不到。
当爸的朝院子里喊：“文文，进来。”
张家两个孩子粘着文文玩儿，快到中午了也不回去。
喜欢跟文文玩儿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中午吃饭，娟姨会把他俩留下，给他俩炒鸡蛋吃。
文文脑袋从门帘缝子伸进来。
“爸爸？”
“进来洗头发！”
文文头上都是土，有十天没洗头发了。
“不洗！”小崽子转身想跑，被当爸的扑过去夹在胳肢窝下。
“还由了你了，再不洗头发跟黑子一样脏。”
文文哇哇叫：“不洗呀不洗呀，爸爸讨厌！”
哭腔拉着被爸爸强行将头发洗掉，当妈的帮忙，半盆清水冲儿子头发。
文文大哭，嘴里喊烫。
爸爸试水温，果然烫。
“娟，水这么烫不行，掺冷水。”
李娟用手指头再试一下盆里水，嘴上嘀咕：“明明不烫。”
当妈的在娘家忙昏头了，以为自己手指头是儿子头皮。
水掺温，文文头发冲掉，再擦干。
小崽子一脸委屈，撅着嘴眼泪巴巴看爸爸：“爸爸，以后不洗，爸爸讨厌。”
文文的意思，爸爸你把我烫死了。
文文洗头发哇哇乱叫，黑子脑袋从门帘缝子里伸进来看。
“黑子，洗头发，等我给悦悦洗完。”
黑子嗖一下跑没影了。
洗悦悦头发，小小身子横着抱在爸爸怀里，小崽子舒舒服服才不哭。
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爸爸脸上。
小崽子声音好听极了:“噢—”
爸爸心底里热乎乎的感觉汹涌泛上来。
“噢，爸爸给悦悦洗头发擦身上，洗干干净净香喷喷，爸爸抱上玩儿。”
悦悦瞅着爸爸咧嘴笑，噢一会儿啊一会儿，八级婴儿语言，爸爸一句一句应和。
“噢？悦悦七个月喽，会叫爸爸喽！”
李娟洗完头发，精神多了，换了干净清爽衣服，蹬蹬跑出去一趟，手里捏着三个小鸡蛋，一脸兴奋。
“宁子你看，我就说嘛，咱母鸡这两天下蛋呢，终于下蛋了，下的这么小。”
“给悦悦蒸软嫩的鸡蛋羹吃。”
李娟看小女儿在爸爸怀里，看小女儿一脸享受，看当爸的一脸享受。
悦悦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宁子，娃睡着了，卧炕上睡。”
“我抱着睡。”何宁舍不得怀里的女儿放炕上。
“娟，我女儿咋这么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把他们心疼死。”
李娟在碗里打三个刚收来的鸡蛋，给悦悦蒸鸡蛋羹。
再蒸三个在镇上买来的鸡蛋，是院子里三个崽子的。
小女人手底下忙，眼睛看着疼女儿的老公，心里一股温温热热。
宁子疼女儿，那眼神那语气，悦悦是她的全世界。
是不是太过了，是不是会惯坏？
他惯文文，当老婆的赶紧劝住，宁子你不能这样惯儿子，大家说会把儿子惯坏的。
要打呢！
要不是当妈的拦着，这对儿女他能惯上天。
李娟又想，男人把自己也惯上天了。
娘家亲弟结婚，不得不下去趁事情，要不然，李娟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自己新院子新房子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