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反应过来，男人这半天口渴了要一马勺水，赶紧跑进屋里端水，笑嘻嘻给老公喝一肚子。
“老公，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把自己比成癞蛤蟆，还把我比成天鹅肉，多不好意思。”
男人喝完一肚子水，揉一把老婆脑袋，口气不屑：“你想多了，我是真想给狗子刨出来的癞蛤蟆喝水。”
半马勺水浇到癞蛤蟆身上。
李娟觉得男人真无聊。
“睡觉啦，你看看几点了？”
还不到十二点。
一柱手电筒光照，从梅姑家那儿照过来。
何宁手里的电光照过去，梅姑两口子脚步匆匆。
下午收红葱的那会儿，姑姑两口子没有过来帮忙，他俩带着三个孩子给几家人间菜苗还工。
弟弟妹妹们先回来的，他俩估计刚回来，不在家好好睡觉，一块儿跑来宁子家干什么？
何宁嘀咕一句：“姑姑家谁一个不会出事儿了吧？”
李娟心里猛一下紧张：“好好的宁子你别吓我。”
李红梅纳闷，娟和文文这个点儿了还在大门口晃荡，干么还不睡觉。
给宁子说话口气紧张:“宁子，快去看母牛，要生小牛崽了，没处挖抓了。”
刚刚从菜地里回来的梅姑给骡子添夜草，给牛大宝添夜草。
牛大宝卧在地上痛苦呻吟，已经生牛崽开了。
李红梅接生过孩子，但牛崽子是没有接生过。
别说接生，在牛大宝拉来之前，奶牛见都没见过。
两口子一起跑来找侄儿，奶牛是他拉来的，他该知道怎么接生。
何宁腿脚忽然发软，口气惊慌：“姑，我哪知道怎么接生牛小宝，马翠兰说在八月出生，这才七月十号，这个马翠兰，这不误事情吗。”
李红梅心里惊慌得没了定力，这短时间照顾牛大宝，已经很有感情，这万一搞出事情，把人心疼死了。
姑父出的主意听上去很有道理。
“宁子，你给牛场的负责人打个电话，问清楚，你就说母牛卧在地上不起来，产道开了，流了一滩衣胞水，就是不见牛崽脑袋出来。”
这话说的何宁腿脚更软。
“姑父，你…你不要紧张，我去问马翠兰，我这就去打电话，应该有人接电话的。”
马翠兰办公室的电话拨过去，没人接。
“完了完了，这个点儿了，人家肯定不在办公室。”
何宁满脑子想悦悦提前了二十天出生。
是李娟把日子记错了。
牛大宝生崽子的日子，马翠兰肯定把日子也记错了。
有些事情关键时刻女人靠不住。
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自己慌得没了定力，先安慰两个女人：“老婆，梅姑，你们不要怕，我去镇上叫女大夫。”
摩托车忽突突响。
李红梅觉得应该去叫张奶奶。
“宁子，我去把你张奶奶叫来。”
这会儿时间，何保银不应该说打击人的话：“红梅，张奶奶会接生牛犊子？”
李红梅急切：”有个人总比没人好吧，都是生崽，剪脐带包脐带，那不是一样嘛！”
何保银转身叫张家奶奶，这个点儿，老人家肯定睡着了。
何宁骑在摩托上准备出去，安顿一句：“娟，你看好两孩子，我去叫女大夫。”
李娟又打击男人一句：“镇上女大夫也不是兽医也不是接生婆啊。”
何宁的摩托车已经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