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柏转头撒丫子跑。
“妈,妈!我不敢啦,舅舅!救命!”
何宁大喊:“转过来,快转过来往舅舅跟前跑。”
柏柏一个急转弯,裤裆哗闪哗闪,跑到舅舅跟前。
何燕追过来,非揍儿子一顿不可。
嘴里骂骂叨叨:“三天两头把裤裆扯破,我今天不揍你一顿我不是你亲妈。”
何宁护着亲外甥:“姐,行了行了,是我让他爬上去给我摘榆钱呢,别揍他。”
张东平伸着懒腰张嘴打哈欠出来了。
“闹的天摇地动,干啥了?”
“爸,柏柏把裤裆扯破了。”
“姐夫,你这个点儿咋睡觉呢?”
何燕解释:“你姐夫昨晚浇了半夜水,回来早上了,一觉睡到这会儿。”
何燕家五亩地麦子,三亩地胡麻,长到了一扎长,赶上浇第一个春水。
八个小时,可不是一夜。
张东平把张玲搂过去:“过来,爸心疼一下,每周让你舅舅接送,不好吧,爸这一觉睡醒就接你去了嘛!爸能不管你?”
“爸你还欠我五块钱,你这一周给我。”
张东平再打个哈欠,揉一把女儿脑袋。
“玲,你咋不想着给爸买个好吃的,尽惦记着跟我要五块钱。“
张东平一脸疲惫,浇一夜水,一个白天缓不过来。
不见敏儿出来接舅舅。
小姑娘跑别人家玩去了?
大家进屋子吃饭,何宁把卤鸡拿出来放案板上。
张东平撕下一个鸡腿就啃。
何燕骂一句:“你光顾你自己?你就不能给娃们先吃一口。”
鸡腿塞进何燕嘴里。
“我老婆先吃一口,香吧!你娘家亲弟弟买来的,又接送玲儿又给你买卤鸡,你就给娃舅炒了个洋芋菜?“
何燕把鸡腿转身塞给换了裤子眼巴巴瞅过来的儿子。
“你再上树扯破裤子,我把你揍死呢。”
柏柏大口吃卤鸡,管老妈说什么。
何宁从三轮车厢上袋子里掏了一堆种子。
蚕豆花生黄瓜小白菜小青菜,牡丹花绣球花。
抱到饭桌上给姐姐姐夫看。
“姐,种大门外面菜园子里,咱就有好看的喽。”
张东平撕开牡丹花籽包装袋,跟黄豆一样大的黑色种子。
“娃舅,这是牡丹花种子?假的吧?”
镇上种子店里有卖的这些籽种,何宁胡乱买了一些,给姐姐家分一份。
再掏五百块钱,递给姐夫。
“姐,姐夫,这个钱你们拿上用,麦子地胡麻地浇一遍水,肯定长出来一层杂草,雇上几个人帮你们锄草,你们腿脚松活些。”
有些话何宁说不出来。
姐姐现在辛苦劳动,舍不得花三十五十雇人,腿脚劳累成毛病,以后花三千五千治腿疾。
种地务地的农人,哪能想到那么长远。
五百块钱递给姐夫。
何燕不乐意了。
“张东平你看你,我弟给你钱你就要?你好意思?还回去!”
张东平一脸正经,赶紧还回来。
嘴上说的不是心里话。
“娃舅,这哪行,我跟你姐不紧张,你拿回去,你盖了新房,贴瓷砖买家具,花费大着呢。”
何宁想,姐夫兜里十块钱都没有。
姐夫往过来递钱的时候,抽出来一百块装自己兜里,脸上嘻嘻笑。
“娃舅,给我一百就行了。”
四百块钱推来推去的,张东平还是装兜里了。
“娃舅,你放心,我一定雇人拔草,给你姐减轻负担。”
何燕瞪眼睛:“拿来,你装上干什么?”
张东平把四百块钱又递给老婆。
“还有一百,拿来!”
“行了姐姐,让我姐夫装上一百,大男人家,四个兜空空,我亲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