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铺村子不是做生意赚现钱的地方。
赚粮食。
大家兜里没几个子儿。
包谷和黑瓜子背来，换苹果换油渣。
昨晚上，李娟一脸兴奋说，她成了村里最有钱的女人。
还别说，把村长女人和王元旦女人拽出来，身上也没装着一千块。
但十里铺村里，谁家后窑粮仓里的麦子糜子谷子包谷，都比何宁家多。
何宁就用苹果和油渣换他们粮仓里的粮食。
今儿这一趟过来。
拉回家五袋子包谷，两袋子小麦，三十几斤黑瓜子。
何宁跑出跑进好几趟，把车厢里所有东西抱进来堆在门台上。
累得满头大汗。
李娟拿热毛巾给他擦额头。
“宁子，我可没逼你这么拼，身体要紧嘛！”
何宁给老婆甜甜一个笑。
“娟，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让你身上装一万块！”
李娟神情又恍惚：“万…万元户？宁子”
何宁看老婆眼神恍惚了一下后又是疲惫，还张嘴哈欠。
“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定定看电视？
“没有……
“没有个屁，不要眼睛啦？”
何宁进屋里，把电视后面的天线插钮悄悄拔掉。
晚饭做熟，爷爷还不见回家。
何宁转身出去找爷爷。
何万里在赵家串门子，傍晚这会儿，把他家一碗灰豆面吃进肚子里。
何宁进去拽他回家，他拽住赵老汉的胳膊：“去我家看电视！”
“爷爷，我赵爷爷眼睛麻着，看什么电视？别把人家往沟里带。”
爷爷被何宁拽回大门口。
文文站在大门口张嘴哭，一噎一噎的。
“儿子，又咋了？哭哭啼啼的？”
“妈妈打手手！”
小文文把手伸出来给爸爸看。
何宁一把抱起他亲脸蛋亲脖子。
“不哭不哭，这一天到晚，爸爸不惹你了你还哭？”
以前的文文，被爸爸吼几嗓子，吓得哭。
何燕每次来娘家，还没进门，听到的是文文的哭声。
何宁亲文文脖子，脸上掉着泪珠子的文文又咯咯笑。
李娟眼睛瞪儿子。
“娟，好好的干么把我儿子惹哭？他在河湾里被李家坏小孩惹哭了一回，你看这小脸蛋皴破了。”
“你看！”
李娟指着院墙泥皮给何宁看。
就这一会儿时间，文文把一大片泥皮剥下来，看上去扎眼的很！
李娟可讨厌儿子把院墙泥皮子剥掉。
难看得要死。
何宁对儿子，不训不骂，抱着亲脸蛋。
“没事没事，等暖和了，我给咱砌砖院墙。
李娟咬咬嘴唇，抱怨一句：“宁子，你不能惯儿子，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