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为啥？”
问的李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何宁逗着女儿，嘴上慢悠悠道：“姐，初一晚上，我拿了你五十，现在，我还你一千。”
多少年来，何宁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大气的话？
给姐姐一千块钱，大手笔！
在腊月正月，这些年，哪一年何宁不是从姐姐兜里掏钱？
可今年的正月，初三晚上，何宁说，给姐姐一千块钱。
何燕不要。
但心里，满满的喜悦和感动。
“宁子，娟，这钱姐姐不要，你们存起来，正月过完，拉砖头拉木料，把咱家这两间房子翻修一遍，不说你们一家子有个宽敞住处，我们一家正月来，也能住下。”
正月里，何燕想带男人和三个孩子一起回娘家。
但每年都被她男人一句话堵回去：“我们一家子去，有地方睡？有被子盖？”
听着男人这句话，何燕从家里出来，就有了一肚子郁闷。
再加何宁折腾事儿掏干她兜里的钱。
她能在娘家开心？
“宁子，盖一间上房两间耳房加一间厨房，得两万块钱，你跟娟身上才有了两千块，这才到哪儿啊！”
何宁叹一口气。
重生回来，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
可路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
跑去县城，跑去市里，跑去省城。
不敢说十天半个月，但用两三个月时间，用自己掌握的信息，赚回来十万八万没问题。
但没在妻儿身边。
挣再多钱，不是何宁这一世想过的生活。
何宁亲着小悦悦，说一句：“无论怎样，爸爸不会离开你们。”
吐一口气，跟姐姐说话：“姐，钱咱慢慢赚，房子咱慢慢盖，不急今年明年。”
“但这一千块钱你必须拿着，姐，这几年，我折腾掉你和姐夫的钱还少么？我姐夫讨厌我，见不得我，我理解的，我说什么大话都没用。”
“但这一千块钱你装兜里，初五你回去一趟，把这笔钱拿给我姐夫看，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或许会高那么一点点。”
何宁的话，说到了何燕的心坎上。
张东平对这个小舅子的厌恶，或许，这一千块钱能消解掉一点点。
李娟再劝一句：“姐姐，拿上吧，为了宁子好，你不拿，我和宁子都心不安。”
何燕眼里微微红润，不推辞了。
“臭小子，算你长本事，姐给你存着，姐一分不花，盖房子的时候，我再拿出来。”
“姐，过了初八，拿这笔钱，给我外甥们把电视买上，就今儿个，我没见到利利和柏柏，他俩肯定跑邻居家看电视去了。”
何燕太想给家里买一台电视了。
小水村，有一半人家有了电视。
长风牌黑白电视占多一半，有几家都有彩电了。
大过年的，谁家有电视看，谁家才是真正过年。
何宁和姐姐正商量买电视的事。
隔壁屋里，小文文突然“哇”一声大哭。
“妈妈——妈——妈！”
小文文跟敏儿玩狗崽子，大半天不见人影，突然哭，两姐弟肯定闹起来了。
怀里的女儿轻轻放下，何宁跳下炕，嘴里说：“我去看他俩。”
隔壁房间，爷爷坐在炕上半睡半醒，
地上，小文文张嘴大哭，敏儿神情惊慌。
屋子里一股浓浓的鞭炮火药味儿。
“谁在屋里点火药？”
“舅舅，文文把火药倒火炉上玩儿，我不让他倒，他偏倒，他还哭。”
何宁把张嘴大哭的小文文抱怀里。
“乖，儿子不哭，爸爸哄你睡觉觉。”
抱着小文文，何宁再哄气哄哄小外甥女。
“敏儿乖，等我把弟弟哄睡着，我陪你放炮。”
八岁的敏儿虽然是女孩子，但何宁知道，她可喜欢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