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卯时。
神机营里来应卯的官兵们还有点困。
哈欠声此起彼伏。
从营房里出来，还有些懒散，交头接耳，说着不知道什么话。
然而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却从来没见过。
不仅没见过，还斜着眼，一一扫视。
神情很有一种睥睨的感觉。
众官兵倒也不以为意。
毕竟是神机营，常常有些不知什么官来视察探访。
都是些啥也不懂的文人罢了！
习武的，尤其还是神机营这种精锐部队，显然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文臣很是不屑。
眼前这人，显然也是一样。
不过嘛，这回官兵们倒是想错了。
眼前这人，正是黄晏。
草草在客栈里睡了一宿。
把短袄褶裙换下来，黄晏终于换上了普通的直袍。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有点失落呢？
不行不行！
这点心思幸好不会在直播间里直播！
黄晏打消了念头，背着手，站在营地中央。
还特意要掌号头官给自己搬来一张桌子。
翻身站在桌子上。
更有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感觉。
“都啥时候了？怎么还这么懒散啊？”
黄晏一边看，一边抱怨。
身旁的掌号头官自从看见黄晏手里那方提督内臣的牙牌，自然是不敢怠慢。
拱手解释道：“嘉居士，实在是昨夜深夜操练，太晚，以至于没有休息好，还体谅些吧！”
黄晏听也不听，直接皱起眉头喝斥：
“少给我废话！偷懒就是偷懒！卯时了都！天都已经亮了！”
跟着继续抱怨：
“我还以为你们神机营多么厉害！怎么的？不打仗就在这里闲闲散散的？”
掌号头官被劈头盖脸一顿训，不敢说话，唯唯诺诺。
“是是，嘉居士教训的是。”
说完，转头又把满肚子不快传递下去。
“你，你，去叫各营都整备起来！准备卯时操练！懒懒散散的！像什么话！”
自然，被训斥了的各营坐营内臣也要把满肚子不快传递下去。
于是一会儿，呼喝声传遍营帐。
“还不快点！”
“都干什么吃的？”
“睡睡睡！清醒点！”
哒哒哒。
脚步声错杂，官兵们这才列队站好。
人人都是满脸疑惑。
怎么今天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文官？
大清早在这颐指气使的？
官兵们的目光都落在黄晏身上。
黄晏站在桌子上，踱步来回，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