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又感觉心痛如绞,一口逆血再度用上喉头。但他硬生生地将这口逆血咽了回去,咬牙道:“许明玉在哪?把她给我叫来!”
阳幼清闻言,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她高声道:“许明玉,楚青哥哥要你解释苗姐姐被你害死一事,你还不赶紧出来?”
过了良久,四周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和虫鸣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阳幼清和顾笙对视一眼,心中暗觉不妙。她们连忙站起身,跑到许明玉先前歇息的地方,却发现此地早已空无一人。
阳幼清不禁大怒,一把抓起因身受重伤而躺在一旁歇息的反叛弟子,怒道:“许明玉那贱婢呢?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阳幼清的动作太过粗鲁,以致于牵扯了该弟子的伤口,痛得该弟子忍不住龇牙咧嘴。他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早早地就睡下了……”
阳幼清愤恨不已,一把将该弟子扔到地上。大概觉得光这样还不解气,阳幼清又是在那弟子身上接连踢了好几脚,踢得该弟子惨叫不止。
阳幼清一边踢一边怒骂:“睡!睡!就知道睡!既然这么喜欢睡,那你干脆就一直睡下去,再也别醒过来了!”
阳幼清身为阳少龄的小女儿,冲阳剑派的小公主,在冲阳剑派几乎算是小恶魔般的存在。冲阳剑派上上下下所有弟子,见了阳幼清都是心生畏惧,根本不敢招惹。而阳幼清也因此变得越发蛮横无礼,动辄对人拳打脚踢。冲阳剑派弟子们苦不堪言,却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在这世上,也就只有楚青能管得了阳幼清,就连阳昊都拿这个妹妹没辙。而楚青则觉得阳幼清的刁蛮任性之下反倒显得其十分可爱,并不觉得这样的阳幼清有什么不好。
反正只要不把脾气发泄在自己身上,在楚青眼里,阳幼清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
可此时,在阳幼清往重伤弟子身上发泄的时候,那一声声惨叫就好像直接穿刺进了他们的灵魂。他们看着这一幕,却根本不敢插手。有人忍不住向楚青开口道:“圣主大人,郎言师弟重伤在身,被这么打下去的话,只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想必楚青也明白他要说什么。
可楚青却是一脸阴沉地说道:“连个人都看不住,这样的下属留着还有什么用?”
反叛弟子们纷纷睁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楚青。
人家郎言可是都已经重伤了啊!重伤的情况下,你还怎么指望他看住人?
在这一刻,不少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选择追随楚青,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阳幼清在郎言身上拳打脚踢一通,一直打得郎言奄奄一息,这才停下手来。她恨恨地说道:“如今用人之际,你这条命暂且记下了!若是不能将功补过,你就等着被挫骨扬灰吧!”
顾笙淡淡地说道:“你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了,你就算说什么,他能听得见吗?”
她冷漠地看了一眼几乎要被打死的郎言,却是丝毫没放在心上,扭头对楚青说道:“楚郎,许明玉的事暂且放到一边,还是先说说咱们眼下的处境吧。如今紫清山一带是不能待了,咱们得尽早为下一步做好打算。”
楚青脸色阴沉地问道:“依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顾笙显然心中早有腹案,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冲阳剑派和玄雷派离心离德,不足为信。我的建议是,往东走,去顾家。有顾家的支持,我们仍然能够东山再起。”
阳幼清闻言,不满地说道:“为何不能去冲阳山?我们冲阳剑派不比你们顾家强得多?”
顾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依稀流露出一丝讥讽:“冲阳剑派再强,可他们若不愿出力,我们又能如何?你该不会以为,冲阳剑派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帮助楚郎东山再起吧?”
阳幼清大怒,正要说话,却听楚青开口道:“那便如你所说,去顾家!”
阳幼清急切地说道:“楚青哥哥,去顾家有什么好的?难道顾家还能帮咱们对抗天罡剑派吗?整个北洲,唯一能跟天罡剑派对抗的,就只有我们冲阳剑派!”
楚青摇头道:“清儿,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阳幼清恨恨地瞪了一眼顾笙,跺了跺脚,怒道:“你们便不听我的吧!等吃了亏就知道谁才是对的了!”
顾笙远远地看着阳幼清的背影,眼神晦涩难明。
她提议前往顾家,不光是为楚青着想,更多的还是为顾家着想。今日一败,让顾笙看清楚了很多东西,让她忍不住在心里重新审视起楚青。
或许,她得考虑另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