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殿下在武定侯府不受欢迎。
大清早,众目睽睽之下,连衣裳都没换,就被赶了出来。
门外,一百多号杀人不眨眼的绣衣使守了一夜,见主子出来了,面无表情,单膝撞地,俯首恭迎。
沈赋因为昨晚睡得好,眉眼间风华尤甚,穿着寝衣,弥散着长发,也没上妆,走下台阶时,步态懒散又悻悻。
隐忍了二十一年,现在距离称帝,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而杀少帝,除右相,就在今年的大朝会之后。
所以现在,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外人眼中看去,他到底像个男人还是像个女人这种鸡毛蒜皮,已经并不是很重要了。
凌绝碧上前替他披上披风,“殿下去哪儿?”
“回宫。”
“是。”
“她的药,待会儿务必喝下。”
“是。”
凌绝碧面容一丝不苟。
心中脑补。
殿下这么急着让姓蓝的小兔崽子喝药补身体,可能是想奉子抢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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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尽欢轰走了沈赋,还是后怕了一阵。
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今天早上的事。
但是,不管了,不轰走他不解恨。
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醉娘他们,也不知绣衣使后来有没有难为他们,于是便决定去逍遥坊看看。
谁知,大门刚开,就见凌绝碧的死人脸堵在门口。
她往左,他往左。
她往右,他往右。
“干嘛?”
“喝药。”
“我没病!”
“殿下赐的,世子谢恩。”
“……”
蓝尽欢知道被这狗腿缠上必是甩不掉。
反正这红枣味的药不是喝了第一次。
她瞪着凌绝碧,将那一小碗给干了!
之后,还将碗底给他看。
凌绝碧面无表情转身,回去复命。
他一走,蓝尽欢掉头回屋,拿了茶盏,将嘴里剩的小半口给吐了出来。
“娘——!!!”
春意浓慌慌张张跑来,“儿砸,怎么了怎么了?”
“这是什么药?”
“哪儿来的?”
“沈赋给的,每天一碗,不准停。”
“……”
春意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之后……
娘俩面对面坐着,盯着杯子里那一口药。
春意浓又给蓝尽欢反复把了脉。
“日子短,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但是他这么急着帮你保胎,又夜里不动你,八成已经对你的肚子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