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接连两个反问,让姚舒皓顿时脸色涨红。
“我的《舒皓诗集》和《天海繁华梦》,虽然算不上什么广为流传,但也卖了好几十万册!”
“而钱桁老先生的创造的许多首脍炙人口现代诗,也都有收录于我的《舒皓诗集》里。”
“你小子不分场合,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骂他满嘴喷粪,你简直目无尊长、不成体统!”
……
来了!
又来了!
凌峰真不知道,这个姚舒皓哪来的精气神。
叽里呱啦喷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累。
也难怪,像他这样的传统作家,喜欢写批判性的纪实文学。
不歌颂聪慧勤劳的老百姓、不弘扬自力更生与乐于奉献的精神。
就喜欢阴阳怪气的挑拨离间、夸大问题、搬弄是非。
因而横加指责、狠怼骂人的时候,自然是信手拈来,绝不词穷。
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
凌峰估计,姚舒皓能替钱桁,洋洋洒洒写一篇长文狠狠批判自己。
遇到这样的酸臭老书生,凌峰真是觉得无力。
骂他吧?
怕他年纪大了,心脏功能不行。
万一骤然激动,突然心梗,自己岂不是摊上大事儿了?
更何况,人家可是拿笔杆子的,自己可不如他巧舌如簧、能吹善辩。
打他吧?
就更不敢了。
都一把老骨头了,根本经不起折腾。
怎么办呢?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自己也不可能向他俩道歉。
姚舒皓两口子倚老卖老,根本不肯轻易放过自己。
就在凌峰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
“姚会长!!”
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传来。
凌峰循声看去,赫然发现是一个满头银发、胡须超长,穿着练功服的老头。
这老头看见姚舒皓夫妇俩,就像看到了阔别已久的亲人,脚步轻快的飞奔过来。
“姚会长,猜猜我买到谁的画作了?”
姚舒皓一脸好奇的转过身去。
“你该不会买到了常先生的画作吧?”
“没错!费了老鼻子劲儿,可算求到了一幅真迹!”
长胡子老头说着,便从他手提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幅画。
姚舒皓赶忙弓着腰,无比虔诚的和他一起,慢慢将画展开。
凌峰原本以为,会看到精美的丹青画作。
就像那些传承千百年的古画一样,或许是意境飘逸的山水景色,也或许是瑰丽动人的人物画像……
然而当画展开之后,凌峰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韵白的画纸之上,像是小孩子涂鸦似的,用浓黑的墨汁乱涂乱写,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个啥东西,比鬼画桃符还难看。
可姚舒皓夫妇俩,以及长胡子老头,却兴奋得很。
“这苍劲有力的笔迹,这高深莫测的意境,确实是常老的手笔啊!”
“这幅画真是太妙了!不管是从立意,还是用笔,每一笔都勾勒出了难以言喻的奇丽啊!”
“你这回真是捡到宝了!常老已经很久不动笔,这幅画绝对堪称当世瑰宝呀!”
……
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涂鸦,以及兴奋不已的三个老人。
突然间,凌峰想起有段时间,兴起了一股全民模仿热。
人们拿起注射器,模仿大师一边哼哈大叫,一边朝画纸上喷墨。
还有一群人在旁边兴高采烈的鼓掌叫好。
难不成……
姚舒皓他俩视若宝贝的这幅画,就是用墨水滋出来的?
难道这特么就是所谓的高雅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