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微风带着一丝清凉，吹过了老四严肃的面貌。
听到自己二哥的话，老四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怎么我不当太子，你便不听我的话了！我问你德额娘怎么样了！”
犹豫了片刻，胤禛还是选择说出大家都知道的那部分。
“消息传到皇宫里，额娘听了晕了过去，是明月姑姑叫了太医。太医说，额娘心神俱疲，受了刺激。不可太过悲伤，如今再仔细将养，没有什么大碍。”
听到云落没事，太子闭上了眼睛，这一口气叹得很长。
“当初德母妃就跟我说过，太子不好当，我最大的敌人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后来我一年一年的长大。我才知道这些话是多么难得。
老四，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风里来雨里去，受了不少委屈。往日里我不在意，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你我兄弟，定然能共享富贵。
你我定然能像皇阿玛与王叔一样，所以也没有在意你平日里受的委屈。我总想着有朝一日，我会好好补偿你。”
太子说到这里有些委屈 ，他从小以帝王之命教导，他又怎么会看不透权力之间的交割呢。
天底下的太子有几个有好结果的，他在赌，他在赌他的父子之情，可惜他输了。
老四听见太子这话心中也有些感动，只是终究人各有志，个人的心思也无法对外言说。
“二哥多虑了，二哥一直庇护着臣弟，这些年跟在您身后，胤禛得了不少好处，这都是实实在在不能不承认的。”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好想要硬生生把自己心里那点懦弱憋回去。他抬头看了看马车窗户外的天空是那样碧蓝如洗。
可他的心里却再也没有这样明媚的阳光了。
“胡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总要有一方为弱，一方受委屈，你跟在孤身后，没少受委屈。这些我都知道。
这天底下的废太子，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皇阿玛手段向来高超，不出三日我那些党羽怕是都要出事儿。
我只是怕牵连了你，虽然知道你是皇子，不会有什么事儿。只是十三的下场在前，做哥哥的不得不替你和德贵妃娘娘考虑。”
因为老四和太子说话，一旁的奴才们碍于老四的威严，也退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所以两个人说的话，他们并没有听清楚也不敢听。
只见太子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荷包，趁人不注意，塞到了老四的手里。
“胤禛，好好拿着，不要受了我的牵连。以后你就当我这个二哥死了，也不要再想办法救我了。
这样挺好的，我也终于得到了解脱。只是深感愧疚，年幼之时也曾偏听偏信，忌惮于老六，我知他天生聪慧，过目不忘。
他太聪明了，年仅两岁便可将，大人都玩不好的九连环，一下子就解开。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防备，从那天起，老六泯然于众人。
只能做了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我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呢？我也忘了。回想起当初，是德母妃把我从怀中的幼儿一点点养大。
后宫中女人的手段那么狠厉，纵然有皇阿玛在，可他一个男子又怎么知道后宫的厉害。
我欠德母妃的，我贪恋她作为母亲的温暖。却还要忌惮她的儿子。我当初都想好了，日后我会把她当成我的亲娘一样孝敬。
等我有一日，我就让她当太后…可如今怕是不行了。
老四，永和宫一脉都要看你了，不要再费心救我这个无用之人了。那东西你收好。算是我偿还德母妃的养育之恩。”
老四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晶莹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