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已经半疯了。
林清月摇摇头，咬牙撕下体内的一片诸般涅槃莲的花瓣，已近强弩之末的她，在戢海诧异的注视下，体力修为再一次充满恢复最佳状态，她朝戢海凶狠地咧咧小虎牙，飞身再次与他搏斗在一起。
戢海身上的袈裟已被鲜血染红了，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人，叹服：“林清月，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清月回答：“我是你爹。”
【经过精密计算，已推演出最佳攻击路径，只是需要宿主先吃点苦，通过佯败让敌人放松警惕……】
“别废话，”林清月道，“方思明！”
方思明的鬼影，飞快窜到林清月身上，“她”把刀背往肩上敲了敲，再嚣张地以刀尖对准戢海。
戢海敏锐地发现，林清月的状态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时间紧迫，彼此已失去耐心，双方都明白，这是最后的决战了。
祝言硕果仅存的厉鬼手下，循着打斗的声响，摸到了主墓室。
埋伏进去的瞬间，它正好看到战斗的收尾，林清月被戢海钉在墙上。
绷直的血色琴弦，穿透林清月的每个关节，琴弦上，血水一滴滴地往下淌。
林清月气息奄奄，如一个被揉碎的破布娃娃，看起来很是凄惨，她咬紧嘴唇，血流却依然从她的唇角滑落。
冷汗在脸上冲刷，眼睫毛湿漉漉的，似乎正在哭。
戢海走向她，手指无情地刺透皮肤，探进了她的丹田，正要取出她的金丹。
厉鬼像冰一样，扛不住稽麒魄强悍的冲击，很快就融化了。
它消失的一瞬间，把脑海里的影像，如实传达给祝言。
祝言一愣，心口剧痛。
他站在铺天盖地的参天墓碑的阴影下，一滴眼泪，被风拂落，跌落尘土之中。
华鄂看着他，“祝言，你又能怎么办呢。你连我也杀不了。”
华鄂悠哉悠哉地绕着祝言转圈：
“稽麒魄是天地灵物，戢海是不世强者，它已被催发到极致，阵法牢不可破，除非天道改写法则，否则无人能解吧。”
华鄂抬起祝言的下巴，少年漂亮的脸，仿佛失去了灵魂。
“但我，能帮你救出林清月。”
华鄂的指尖夹着一片莹光璀璨的记忆碎片，轻轻划过祝言的侧脸弧度，最终抵达他的额间。
“因缘际会，我得到了你的一段记忆。”
祝言茫然：“什么？”
“祝言，你太聪明了。”
“初代万俟涂山昭羲，为了逃避痛苦，沉溺情爱；二代万俟轩辕戢海，对付痛苦的方法，是致力于改变注定悲剧的宿命……”
“而三代万俟，鬼主祝言，最为高明，他抛弃了记忆，便再也不会痛苦。”
祝言的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否认，“我不是，华鄂你才是万俟。”
华鄂把指尖的记忆碎片，推进祝言的眉间。
他凝望着祝言，带着疯狂的痴迷，像看着天地诞生出来的最完美的造物，国色天香的脸上浮出扭曲的笑容，他拍手：
“你好啊，天道。”
“该起床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