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涂着白面,打扮得像白无常的中年男人,林清月记住了。
“老夫是掌管北面‘皆不得域’的胡翁,额,见过鬼主夫人。”
这位是看起来像富家翁的老头。
林清月和他见过礼,笑眯眯地否认了,“我是你家鬼主的朋友。”
“奴家乃西面‘生死域’鬼王,阴织姬。”
林清月今晚就是为了阴织姬而来,听到介绍,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见是一位穿宫装做后妃打扮的中年美妇,许是孩子被人间抓去做人质了,满面愁容。
林清月还没多问,就被一道抖抖索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我、我是最新走马上任的怨憎域鬼王,我是管鬼域南面的,我叫史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披麻戴孝、背上背着一口棺材作为武器的年轻人,林清月听到他的名字“死不了”就想笑,但看他一副吓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只能礼貌地收住了笑容。
其他三只鬼王,听到史不了的话,想起上任怨憎域鬼王的遭遇,都齐刷刷惨白了脸,又开始抖了起来。
无间都传遍了,堕夜侯那老鬼,活了好几千年,结果几年前,在妖界碰到祝言,据说是行礼的姿势不太标准,直接让祝言一把业火烧死了。
惨啊,挫骨扬灰,连一点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所以祝言今晚把他们喊来,是想再次体会一下业火烤鬼王的快乐吗!
啊这个恶劣的祝言,绝对有可能!
鬼主表扬:“史不了,你的名字我喜欢。”
史不了“哇”地一声,直接把脸埋在桌上哭出来了。
林清月看了鬼主一眼,鬼主无辜地耸耸肩。
鬼主敲敲桌面,“四域鬼王都在这了,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
姐姐?
鬼王们竖起耳朵,又直勾勾地转过眼打量林清月。
鬼主也无赖地手撑桌面,托着脸,笑吟吟地注目林清月,看得非常入迷。
林清月简直无法招架鬼主形态的祝言的抓弄,只得无视他,专注审鬼。
“阴织姬夫人,我今晚前来,有事询问。”
阴织姬小心地看了鬼主一眼,“姑娘找奴家何事?”
林清月把在黄家村卖货郎身上缴获的令牌,交给阴织姬。
“近几年,你频繁放纵部下,在人间造下累累灭门血案,我不知你此举何意?”
阴织姬确认了令牌,手指抚过上面的家徽,咬牙道:
“令牌是奴家的。奴家早些年,领地库房曾遗失过一批令牌,这一块,应该是其中之一。”
“但姑娘提及奴家在人间杀人放火一事,这事奴家从未做过,无罪可领,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林清月有点诧异,她以为阴织姬会辩解一二,或是直接诉说与人间有深仇大恨故意报复,没想到阴织姬直接推翻了。
“人间近期屡次发生这样的案子……”
林清月拿出一叠案折,是督事馆记录在册的关于阴织姬的案子,交给阴织姬看,又把她亲历的陶如意事件、黄家村灭村事件,也一一讲了出来。
“案发现场,我们都搜到了你的令牌。”
阴织姬翻阅案折,直看得神色冷彻:
“捡到我的牌子又怎样?我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不过一块令牌而已,别有用心的陷害者,为了构陷我,想扔几块就扔几块。”
“难道我把鬼主的令牌扔现场,我就能指鹿为马,说是鬼主酿成的血案吗?”